秦傑跟在於龍天身後向樓下走去,看著身旁的這些夜明珠,心想便是隨意一顆珠子,大概都能把松鶴樓買下來,又想著上面那座寒酸的二層小木樓,愈發覺得當年修建此間的那人很是悶騷。
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忽然間他的眼瞳微縮,警惕地向石壁上方望去,只見數顆晶瑩滲光的明珠最前方,出現了數道深刻的線條。
那些線條裡蘊藏著極為中正平和卻又冷漠強悍到了極點的氣息,似乎只要散發出來,便可以把通道里的一切碾壓成齏粉。
秦傑清晰地感應到了這道氣息,震驚地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是修符之人,當然能看懂這些線條都是符文——這些符文很強大,但似乎都有些殘缺,如今石壁上的這些線條只是原始符線的片段。
他看著石壁上的線條,推算著存在的時間,默默震撼想著,千年前刻下這些符線的前賢,究竟達了什麼樣的境界,竟能把符力保持這麼長的時間,像師傅那樣的神符師能不能做到?
於龍天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抬頭向上方的石壁望去,沉默片刻後感慨說道:“當年我老爹第一次帶我來這裡,我也如你一般震撼難言,我只能隱約感覺到這些符文的強大,卻也不願意經常來這裡。”
“這些符文的激發條件是什麼?”
秦傑不愧是賀颺的傳人,提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即便千年前刻符之人是位神符師,他又如何做到身死之後,自己製出的神符依然保持力量?
要知道並不是每任天道盟守護者都是符師。
“沒有條件,任何擅入通道的人,都會被這些符文所擊殺。”
秦傑不解問道:“任何人 ?'…'”
於龍天點點頭,平靜重複道:“任何人。”
秦傑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那天哥和我不是人 ?'…'”
於龍天也笑了起來,片刻後笑意漸斂,平靜說道:“我乃天道盟盟主,身具獨特的氣息,所以這些符文不得傷我。”
“那我呢?”
“你如今是這些符文的主人。”
聽到於龍天這句話,秦傑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下意識裡抬起手來,隔著黑色的院服摸了摸懷裡那個微硬的東西。
小樓地底的幽暗通道並不長,沒有行走多長時間,便來到了最深處,那是一處空曠的地底大殿。
對於今天會看到什麼,秦傑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卻沒有想到這座大殿裡竟是什麼都沒有,殿冉的地面向四處蔓延,直至消失在幽暗之中,彷彿無邊無垠,除了灰塵之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他想像中的無數奇珍異寶,沒麼盔甲神兵,沒有鐵人異獸,也看不到陣法的痕跡,地面乾淨空曠的令人心悸。
這片由花崗岩鋪砌而成的地面,沒有任何縫隙,也不知道修建皇宮時,那些工匠究竟使用了什麼工藝。
秦傑抬頭望向殿頂那些密若繁星的夜明珠,還有那些帶著人工痕跡的石牆,追思著天道盟前人的智慧和行動力,不禁有些目眩神迷。
於龍天滯著秦傑踩著乾淨的石地面向殿內走去。
二人的腳步偶爾帶起幾縷千年的灰塵。
走到寬闊石地面中央,於龍天停下了腳步。
秦傑注意到沒有任何縫隙的地面中央出現了個小洞。
黑色小洞邊緣光滑,與地面完美相融,只有常人手掌般深。
“你知道該怎麼做。”
秦傑看著地面上那個小洞,忽然問道:“這就是陣眼?”
“不,你懷裡的才是陣眼。”
秦傑震驚無語。
他一直以為陣眼應該是個眼,以為自己懷裡那個事物只是開啟陣眼的鑰匙,此時才知道原來陣眼竟一直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後怕。
沉默片刻後,他從懷裡取出一個事物,擱在腳邊,緩緩解開裹在上面的布。
布是張楚楚用來納鞋底用的粗布,很結實,張楚楚裹了很多層,所以秦傑花了很長時間,才把上面的布全部解開。
一個杵狀的物事,平靜地躺在粗布上。
這個杵的材料有些奇特,似乎是金屬,又似乎是石頭,隱隱散發著寒冷的味道,表面卻是溫潤如玉,上面鐫刻著繁複的花紋。
數十年間,這個杵狀的物事一直由賀颺儲存。
在與總經理決戰之前,賀颺把這個東再交給了張楚楚,讓她轉交給秦傑,所以現在在他的手中。
於龍天沉默看著地面上那個杵狀的物事,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