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發開始擔心唐添的安危,正在想著要不要離開瀋州去北陵尋人的時候,忽然收到了一封書信。
他本以為是雨珊寄過來的,有些不可言諸於人的喜悅。
然後他發現是唐添寄過來的,失望之餘復喜悅,喜悅之餘便是憤怒。
“活的好好的,也不說提前寫幾封信給大家,我看他真是在外面耍高興了,高興地連自己的親爹都忘了!真是個白痴!”
中年男人憤怒地揮舞著袖子痛罵著。
“估計唐二哥在哪個小山村裡遇著個磨豆腐的俏寡婦,腿一下就軟了,哪裡還捨得回來,還真是隻有白痴才做得出來的事情。”秦傑看著手中那封書信,刻薄嘲諷道。
天道盟於龍天別墅深處的書房裡,不時響起白痴的罵聲。
楊豆蔻等人看著於龍天天哥和秦傑惱怒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白痴,道白痴,瀋州市裡有兩個人最喜歡罵人白痴,一位是於龍天,還有一人自然便是秦傑。
只不過於龍天罵人白痴時向來不分場合情景,罵的光明正大豪氣干雲,秦傑卻習慣於和張楚楚閒聊時帶著刻薄口吻輕聲點評他人為白痴,從裡到外透著股小家子氣,所以今天能與天哥一起肆無忌憚罵唐添為白痴,他很興奮也很激動,唾沫星子四處飛濺。
白痴二字在幽靜的別墅裡如雨紛飛,惹得楊豆蔻和一應傭人訝異又是好笑,緊緊掩著嘴,不讓自己發出笑聲,只是這等場面畢竟有些尷尬,楊豆蔻對身旁的傭人使了個眼色,帶著其他人悄悄離開房間。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二人總算發洩完了對唐添的怨氣,氣喘吁吁停了下來,白痴二字的尾音漸揚漸靜。
於龍天從榻旁拿起一塊方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望向秦傑,眼眸裡露出滿意的神情,今日能夠找到一人與自己同罵,令他很是安慰喜悅。
“你家那個小丫頭究竟是怎麼回事?副董事長離開瀋州之前,也未與我把這件事情交待清楚,你們究竟如何商議的?”
於龍天輕敲案几,示意秦傑自己飲茶。
秦傑端起茶碗,卻沒有馬上飲,回答道:“現在暫定的是三年之後再說,如果到時張楚楚想去神話集團,便去。”
於龍天問道:“與我講講你那小丫頭的故事,怎麼忽然成了柳編的女兒?怎麼又忽然又成了總經理?”
秦傑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仔仔細細把自己前年在道旁揀到張楚楚,以及隨後這些年的遭遇講了一遍。
於龍天沉默稍許,感慨說道:“如此身世真是離奇難言,她與你的情份亦是世間少見,你要珍惜才是。”
秦傑點了點頭。
於龍天看著他問道:“今日她為何沒有隨你過來見我?”
“她去於雅雯那裡玩耍去了,於小姐一直與她感情不錯。”
於龍天聽著他的解釋,眉頭微微蹙起,隱有憂色。
秦傑明白天哥的憂慮從何而來,沉默片刻後說道:“天哥,這些事情雖說是天下事,但終究是家事。”
於龍天沉默片刻後問道:“齋主可有什麼說法?”
秦傑搖了搖頭。
於龍天嘆息說道:“說來也是,以師父那性情,哪裡會在意這等煩心事。”
房間內一片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於龍天看著秦傑的眼睛,忽然問道:“我想知道,你和楊昊宇堂主之間究竟有什麼仇怨?”
“在去草原之前並無仇怨。”
“也就是說去荒原之後便有了。”
於龍天看著他說道:“所以你才會在珠海市裡殺死一名謀士。”
秦傑知道天哥指的是王君之死,思忖片刻後說道:“我不知天哥所指何事,擅殺謀士,乃是死罪。”
於龍天捋須而笑,嘲弄說道:“便是在我面前也不肯露出任何把柄,清夢齋這些年大概也就出了你這麼一個謹小慎微的傢伙。”
秦傑苦笑應道:“有些事情不可應。”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
“在荒原上,楊昊宇堂主的屬下偽裝成馬賊想要殺我,堂主本人則是在湖畔等著殺我。”
這兩件事情,天道盟早已知曉,只不過除了訓斥一番之外,朝廷沒有對楊昊宇做任何措施。
於龍天將絲巾擱到案上,說道:“你應該很清楚,大先生當初那般處理,是我的意思,你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沒有任何怨懟之心,我只是困惑不解於,為什麼那些大人物始終不肯放過我,我不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