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勞氏卻一點兒也沒有好過。勞氏看著蘇氏的眼神中除了焦慮,又增添了幾許失望。
蘇氏能夠這樣說,是不是意味著蘇氏根本就不清楚老王爺和榮成翔父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氏看了一眼勞氏,心中也有些納罕。她極少看見勞氏這樣失魂落魄的。榮成翔是王府三兄弟中醉不成器的,平時闖禍最多的就是他,挨老王爺的打罵訓斥最多的也是他。這些年,勞氏對此早已經習慣了。從來不會大驚小怪的。
這一次,勞氏是怎麼了那?
“等你們父王消消氣,我會去為老二說說。”蘇氏輕輕地拍了拍勞氏的手,讓勞氏放心,她一定會像以往一樣幫著榮成翔的。
“多……多謝母妃。”勞氏低了低頭,似乎想將眼睛裡的淚水憋回去。“他,二爺如果犯了什麼大錯,還請父王和母妃不要姑息。這些年,二爺太過讓父王母妃憂心,父王母妃就該狠狠地……”
“我知道了。”蘇氏並沒有將勞氏的話放在心上。以為不過還是像從前一樣,榮成翔闖了禍,大家鬧騰鬧騰也就過去了。
“回去歇著吧。有訊息我打發人去告訴你。”蘇氏似乎很心疼勞氏,就吩咐道。
勞氏並不願意離開,但是她心裡也清楚留在這裡於事無益。
勞氏猶豫著不肯走,蘇氏似乎終於看見了柳若姒。
“你也回去吧,好生照料逖兒。”蘇氏的語氣有些僵硬,對柳若姒的態度也有些彆扭,雖然蘇氏極力掩飾,但是柳若姒還是覺察到了。
對此柳若姒一點兒也不意外,就在蘇氏提出要抱小豬兒到春暉堂撫養之後。她和榮成翰就提出了要分府別居。蘇氏不能不想到是跟她有關。蘇氏本就不待見柳若姒,如今又一次在柳若姒這裡碰了釘子。因為小豬兒的事情。老王爺還抱怨了蘇氏良久。如果蘇氏平常待柳若姒好一些,這回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凡此種種。蘇氏心中怎麼能不怨恨柳若姒。
既然相看兩厭,那何不乾脆就同意讓他們搬走?
柳若姒只裝作沒有覺察出蘇氏態度中的異樣,一面跟蘇氏告辭,一面就和勞氏往外走。
走出門口,柳若姒下意識地回頭,就看見蘇氏正扶著蘇晴暖的肩頭,一雙眼睛也在看她。婆媳倆的視線在空中相觸,各自都飛快地收回了目光。
小丫頭將簾子落了下來,也遮擋住了柳若姒的視線。
柳若姒轉過頭,與勞氏並肩走下春暉堂正房的臺階。
“……二爺這些天,不知道結交了什麼狐朋狗友,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攛掇。他本來凡事都不跟我說,近來更是瞞的我緊。”出了春暉堂,勞氏見左右無人,就停住了腳步,拉住柳若姒抱怨。“他那個人,這些年也沒有半點兒的心思在我們母子身上。他怎樣,也只得憑他去,我哪裡管的了他。……我們母子,不過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罷了。”
勞氏與柳若姒說了許多,最後還落下淚來。
柳若姒雖心中疑惑,卻也不能不安慰勞氏。
“不會有什麼大事,就像母妃說的。二嫂是怎樣的為人,大家都非常清楚。”
“三夫人能知道我的心,我也不枉了。”勞氏低泣道。
柳若姒見勞氏的狀態非常糟糕,知道她不僅有很重的心事,也是太過勞累的緣故,忙就讓勞氏身邊伺候的人將勞氏扶回房去。
“看著你們太太好生歇歇。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樣勞累的。”
勞氏也有些筋疲力竭,聽了柳若姒的話就跟柳若姒告辭,一路被眾丫頭婆子簇擁著去了。柳若姒看著勞氏走了。這才帶著跟隨的人回雲水居。
回到雲水居,柳若姒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小金豬兒。
小金豬兒剛才又吃了奶水,卻一時並沒有睡。正躺在榻上,一邊踢著小肥腿。一邊抱著兩隻小手瞧著頭頂懸掛的一盞八角琉璃彩繡宮燈,嘴裡依依哦哦,自己玩的十分高興。
聽見柳若姒的腳步聲,小金豬兒非常機靈地轉過頭來。他一眼就認出了柳若姒,一張嫩呼呼的包子臉上都是笑容,大眼睛忽閃忽閃地,一邊張開兩隻小手向著柳若姒,意思是要柳若姒抱他。
柳若姒忙脫換了外面的衣裳。這才將小金豬兒抱了起來。抱著小金豬兒軟軟的小身子,柳若姒的心才算徹底的寧靜了下來。
“只怕,咱們還要在這府裡再住上一段日子啦。”柳若姒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對小金豬兒道。
小金豬兒就哦哦地回應,似乎是聽懂了柳若姒的話,而且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