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洛之音道,“我命薄,但是每一世她都比我先死。”
洛之音眼中染著濃郁的絕望與痛苦,蘭相濡知曉,他這樣的人早已看透生死,堪破紅塵,卻唯獨放不下這樁緣。
“你說是不是我的存在間接改寫了她的命運?你知道嗎?我們已經相遇了十世,每一世她都能找到我。”
蘭相濡長嘆一口氣,“占卜算命到底不是什麼好本領,只要是自己想要知曉的,也不過是點點指尖的事兒,緣起緣滅之間,獨獨堪不透自己
的命運。”
洛之音一愣,抬眼看他,“我曾問過以沫何為神明,你猜她如何答?”
蘭相濡眼中閃過一瞬迷茫。
洛之音接著道,“她說,‘神啊,不過是那種過著漫長的不到頭的,卻又一眼清晰看的到頭的人生的人罷了,他們不生不滅,不老不死,不
插手、不影響任何人的命運軌跡,逃脫了輪迴,冷眼旁觀他人宿命的糾纏,卻無法插手擾亂他人宿命秩序的局外人。’我想,她說的確實沒
什麼大錯。”
蘭相濡道,“她倒是悟出道理來了。”
洛之音回,“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我清楚的知曉下一世高長雪依舊會找到我,然後她又會在二十五歲之前,死去。”
“放不下又忘不了,不如試著去接受,不是更好?”
巨大的無力感侵襲而來,明明心痛的無以復加,臉上表情卻依舊是淺淺淡淡,“神君,你不是也不敢賭麼?恢復了肉身卻遲遲不肯歸位,使
用禁術讓自己記住關於商以沫所有的回憶。你也在害怕一旦撤了禁術便忘記了與商以沫的一切,不是嗎?”
蘭相濡神情淡淡,心上微微有些觸痛,卻隱藏的極好,“因為我丟了心。”
洛之音一怔,“如果你願意,隨時都可以要回來。”
蘭相濡搖頭,“荷緋隱幫了以沫很多,再道,我若是對荷緋隱下手,以沫醒了,估計會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洛之音艱難的輕輕笑道,“她身上的傷如何了?”
蘭相濡指尖一顫,“除了我恢復所有的神力為她療傷,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只是我一旦歸位,我還能不能記得她,我卻並不
知曉。”
洛之音道,“不如請月神幫忙?冥月神殿有一神獸名喚九翎,擅解奇毒。”
桑田之巔。
東方露白,晨風拂曉。波平煙靜,萬籟俱寂。眨眼瞬間,一輪紅日已從地平線跳躍了出來。
日光之中,墨色的背影風骨錚錚,遺世獨立,完美的側顏如雪如玉,竟將最美的朝霞都比了下去。
蘭相濡站在這裡俯瞰這片雲山霞海之景已整整一宿了。
洛之音已醒,他也沒有必要繼續逗留在人界,便攜了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