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血濃於水,十幾年的分離,也抵不過一句:“爹在青陀山上,等你回來。”
過了十幾天,她再次來到青陀山一次,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楚青痕陪同她一起,清婉去見自家老爹,楚青痕呢,是去見未來岳丈。
清婉提醒他道:“今天你可不準跟我爹說你是去提親的。你看你什麼東西也沒帶,更別提聘禮了。這都不是事,最大的問題是,說好的陪我在山下過完七夕再去提親,你可不準反悔。”
楚青痕覺得女人就是麻煩,他伸手於她腰間一握,嗔怪一句:“哼,早晚都是我的人。”
清婉心頭一甜,沿著一條淺淺淡淡的小路,她領先往上爬,喟嘆道:“從青陀山下到山頂的路都被前人踩出來了。”
楚青痕也是點點頭:“滴水穿石,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清婉似是得到啟發,口中喃喃:“是啊……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她之前還會猶豫,還在擔心:楚青痕突然就接受了她的心意,會不會一切來得太突然?來得那麼突然,她會覺得……他們的感情會有很多的不穩定因素。
可楚青痕這話一出,她忽然就安了心。也許是出於她對他的信任吧。
山上,清行師父和三位徒弟將將用過午飯。他們的肚子早就有了規律,飯後一炷香的時間,他們一定會集結起來,去東面的小牆邊巴著牆壁,一臉肅穆地齊齊排氣。說得好聽點是排氣,說難聽點就是放屁。
等到清婉和楚青痕踏入山頂地帶,他們放眼一望,就看到林間一戶較大的房子。山頂就清行師父一家,這個屋子,不出所料,就是二人這一行的目的地。
二人甫一進門,就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清婉皺了皺眉,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楚青痕上前握住她的雙手,幾乎是同一時間,空氣中就飄來了那股味道。
“……”清婉是個聰明人,聞到這味道後,她立馬就知道前面的聲音是怎麼回事了。
她聽到身後的楚青痕一聲忍不住笑噴,楚青痕乾脆把腦袋埋在清婉脖頸間,開始肆無忌憚地大笑。
“原來……我爹他們在山上是這樣的呀……”清婉咋舌,語畢便開始憋氣。
過了約摸半炷香時間,院裡房屋的轉角開始陸陸續續走出幾個穿白袍的男人。
為首的男人甫一見到清婉和楚青痕,呆了一下,然後揉了揉眼睛,驚訝得張口也發不出聲。
清婉頓時鼻子一酸,拋卻掉方才的尷尬,眼睛也給淚水糊住。或許是久違父女間的一個眼神,一種動作,就能產生雙方內心的共鳴。清婉覺得她人生中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包袱,一切的念頭,都只屬於當下,屬於現在。
“爹,是我呀。”清婉輕輕鬆開楚青痕的手,幾個步子緩緩靠近自家親爹,身形頓了頓,半晌,才撲入清行的懷裡。
清行師父曾經幻想這一天無數次,如今真真地上演,他都有些懷疑眼前的姑娘是不是幻影。直到她撲進他的懷中,他才萬分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清行也是老淚縱橫。到了花甲之年,女兒才與自己相認,他等這一天等了這麼多年,好在自己還好好地活在世上,好在他仍有機會與清婉共享天倫之樂。
楚青痕看到這一幕,心裡既欣慰又羨慕。他幼小喪母,也算是當了大半輩子的孤兒……若清婉也是孤兒,那上天對他們兩人著實太嚴厲了些。還好呀還好,父女相認,楚青痕打心底為他們感到幸福。
清行師父這才注意到楚青痕的存在,他用袖口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尷尬地咳嗽兩聲,朝他問道:“你是何人?”清行又打量他一番,疑惑道:“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你。”
清婉此時也調整好了,嗓音猶有些抽噎,替楚青痕答道:“爹,他是陪我來一同看您的。”
楚青痕笑道:“清行老前輩,在下楚青痕。久聞前輩大名,今日一見,著實幸運。”
清行愣了愣,這才爽朗笑出來:“哦哦哦!我記得你了!你是我那小徒弟的知交!對吧?”
楚青痕連連點頭,清行師父的小徒弟莫不是說方輕柳?他也確實是方輕柳的知交,不管以前怎樣,當下,今後,他都會是方輕柳的知交。
清行師父收了四個徒弟,現在有三個仍舊跟在他的身邊。方才他那大徒弟二徒弟三徒弟為了給這對父女騰出時間空間來相認,都一溜煙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所以當清行四處張望尋找那三個大塊頭的時候,他尋不到。清行有些無奈,客人來了,他們避之不見成什麼德行!於是清行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