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是不是現在可以出發了?”老太太拿過一旁的柺棍,出聲問。
“時間差不多了,家裡的司機也將車開出來了。”司徒夫人站起身來,朝著落地窗外看了眼說著。
“你穿的那是什麼衣服!”一直嚴肅的司徒平忽然開口。
這一說,在座的人都將目光放到了沉默不語的司徒慎身上,和平時偏深色的衣服不同,藍條襯衫以及淺灰色長褲,再加上外面的駝色風衣,很亮。
“襯衫,休閒褲。”男人低頭看了眼,淡淡的回。
“混賬!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們是去掃墓,不是去參加聚會!”司徒平立即怒了。
秦蘇心裡暗鬆了口氣,幸虧她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所以特意都挑黑色的衣服出門。
“一大早就打電話,讓我非來不可,就是為了要去掃墓?”司徒慎抬起頭,黑眸瞥著,視線卻沒有確切落在誰的臉上,只是幽幽的聲調問著。
“不然呢!”司徒平眼睛略微瞪大了些。
“既然這樣,那我回去了。”無所謂的說完,他就轉身漫不經心的往門口方向走。
“你走一個給我看看!”司徒平這回是完完全全的生氣了,聲音瞬間拔高。
離公公最近的秦蘇也被嚇了一跳,卻也什麼都不敢說,還是老太太能插嘴,“哎呀,吵什麼吵,吵的我耳朵都要聾了!”
司徒慎不管這一些,雙手抄著褲子口袋,一步步繼續的走。
“逆子,逆子啊!你給我站住,你再給我往前一步!”司徒平猛的站起來,蒼老的面容上都開始猙獰了。
薄唇緊抿,雖然司徒慎沒有回頭,可腳步卻還是頓了下來。
“你們天天別到一起,到一起就掐,總有一天得把我氣死,哎喲喂,我這個血壓上來了……”一直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越說越低,忽然放下了手裡的柺棍。
“媽——”司徒夫人驚呼。
“奶奶,您怎麼了?”秦蘇也撲了過去。
“徐媽,徐媽!快點,快去把老太太的降壓藥拿來,還有救心丸!”司徒夫人急的焦頭爛額,扯著嗓子衝著樓上方向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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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最寬敞的臥室裡,有幾分古樸的裝飾。
“媽,你有沒有好點?”司徒夫人坐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老太太。
“嗯,好多了,你上去看看你老公吧。”老太太抬眼瞥了眼兒媳婦,揮了揮手。
見狀,司徒夫人立即起來,看了眼佇立在那面容冷峻的兒子,只好嘆了口氣,轉頭對著秦蘇說,“蘇蘇,那你和阿慎在這兒先陪著奶奶。”
“好!”秦蘇點頭。
看著婆婆離開,她忍不住走到雕塑一樣的男人身邊,猶豫了下,拽了拽他衣角。
“司徒慎,你要不要跟著媽上去?剛才爸氣的也不輕,你去道個歉吧,就是說點軟話也行。”
司徒慎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連眉毛都沒抬,俊容像是覆蓋了一層霧氣,異常冷漠。
“司徒慎?”她見他不吭聲,試著喊。
“你有完沒完!”他卻驀地甩開了她的手,額頭上的青筋暴躁的跳了起來。
剛剛和父親間對峙而堆壓在胸臆間的火,以及這個日子觸碰到內心深處的一些晦暗,全部都交疊在一起,就不受控制的全部向她發洩而出,“你算哪根蔥,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他每個字都像是暴露在空氣裡的尖刃,字字划向她。就像是他曾說她是沒有心肝的女人時一樣,聽在她耳朵裡,簡直是誅心。
黑眸瞥到她微滯的神色,司徒慎掌心收攏,心中也是跟隨著懊惱。
“你個兔崽子,再跟你媳婦喊一個我聽聽,這能耐的!”老太太一拍床板的就坐了起來,一點沒有剛剛在司徒夫人面前的虛弱模樣。
“我走了。”薄唇抽緊了半響,他只丟下這一句,離開了。
他離開時還帶著風,刮過秦蘇的臉上,她感覺汗毛孔刺刺的。
“蘇蘇,過來。”老太太見她還站在那,心疼的招手。
秦蘇回過身來,對著長輩微微一笑,情緒早已經轉了回來,彎著眉眼坐下,同時也想轉換掉還停留在空氣中的壓抑氣氛,“奶奶,您是不是又裝的呀?”
“你個猴精,哪隻眼睛看到了!”老太太聽她這麼一說,樂了。
兩人一來二去的兩個眼神,又都同時笑了起來,老太太被她揶揄到,伸手輕推了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