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景燁也眯了眯桃花眼,表情倒是也沒怎麼變,上次會惡語相向,雖有很大原因是心裡不痛快的關係,但也還是因為喝醉了酒,像現在這樣清醒下,倒是也不會說話那麼直白的難聽。
不過也不會好聽就是了,“我還用提什麼醒兒,你自己心裡還沒數啊!”
“易總,你這是跟他在這兒,是為伊消得人憔悴呢?”說著,邱景燁又直接伸臂勾上了坐在那的易江南,開玩笑般的說著。
邱景燁和易江南因為秦蘇的關係,也都是相熟的,尤其是宮外孕流產那次住院,他們倆人也都是在兩旁的,再加上後續在秦宅也有過見面。和司徒慎相比起來,當然是更偏向些。
邱景燁其實也只是開個玩笑,見兩人眉眼都是一暗後,不禁搖頭,倒是真的嘆息般的說,“可惜啊,你們一個傷透了的心,一個根本沒有可能。”
他的話倒是一語戳中,司徒慎和易江南都不由的再度端起了酒杯碰了碰。
等著重新再放下時,在剛剛就沒有回話的易江南,偏頭看向了司徒慎,雙唇動了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情緒,過了會兒才緩緩的開口說,“慎總。”
“嗯?”因為對方格外的語氣,司徒慎應上。
“我不是退不退出競爭,我只是想她幸福,想她開心。我當然也希望她能接受我,可她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也沒辦法。我寧願她不在我身邊,但是能幸福也挺好。”易江南開始緩緩的說著,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心底的話。
司徒慎聽著,看著對方的黑眸眸光微動。
“慎總,我多少也是看著你和秦蘇的婚姻過來的,她是在那場婚姻裡太難過了,才會選擇放棄。而現在,不如你也像我一樣?”易江南看著他,猶豫著說道。
聞言,司徒慎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起來。
半響後,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吧檯的檯面是磨砂的鋼化玻璃,奶白色的冷光從裡面亮起,司徒慎微垂著黑眸,在那清悽的白光裡微微而笑,“易總,你說的,我其實曾經並不是沒有那樣想過,想她高興……可是不行,我還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她會難過,會過的不好。”
就像是之前在易江南告知他孩子的問題上一樣,他們兩個在這些問題上面,都有著本質的不同。
或許是性格使然,或許是自身感情觀,但又或許是別的什麼。
易江南也許能釋然放棄,他不可能。
原本就沒打算跟倆人多浪費時間的邱景燁,跟酒保點了杯酒後,正接過來想要走去自己朋友所在那桌時,便聽到了他說的這一番話,微愣的腳步頓住。
作為秦蘇這麼多年以來的密友,也可以稱得上是無話不說的。曾經對於他們倆人的婚姻,秦蘇就不止一次的說過,哪怕知道他不願意不開心,可卻也還是想要和他過下去。
現在同樣的觀點也從他嘴裡說出來,邱景燁桃花眼凝向了他。
不開心卻還是會想在一起,那是……
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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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哪怕氣溫變低,陽光還是很足的。
商務車從江北往市區行駛著,並排坐在後面的兩人,臉上身上也都被從車窗玻璃透進來的晚陽籠罩著。
昨晚他開車過來,撞到和相親男的那一幕,後來他問的那個問題,她也沒能回答的出。倆人又坐了會兒,最後說過來是告訴她明早要早起去江北。
早起到了江北後,倆人一整天都幾乎在工地上,忙到現在才完事。
姚總的那筆資金終於是到了,沒有一秒的多耽擱,直接投入到江北的專案當中,專案當中很多癱瘓的緩解,也都重新開始運作起來。
商務車行駛過了江橋,市區內的車子便也多了起來,車速也漸漸慢了下來。秦蘇看了會兒兩邊的街景,隨意的坐正了身子往一邊掃了眼時,才發現他正斜睨著自己。
秦蘇挑了挑眉,未等出聲時他已經搶先開了口。
“公司危機一旦解除,你就會離開了?”薄唇一動,他語氣慢悠悠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嗯。”她很緩慢的點頭。
司徒慎在她點頭以後,濃眉深深的擰著,俊容一下子就灰撲撲的。
“你不要這樣,我又不是現在就走。江北徹底恢復到以前,也還需要個十天半個月的,我會幫你到底的。”秦蘇抿了抿嘴唇,換個方向說著。
“然後呢。”司徒慎也抿著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