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從沙發上扯起來,冷聲問道:“這算什麼?演一場畏罪自殺的戲碼?還是用命來賭我會不會對你心軟?”
失血叫她臉色異常蒼白,已是有些站立不住,可神色卻很平靜,盯著他,反問道:“我賭贏了,不是嗎?”
傅慎行恨得牙癢,真想一把將這女人丟出去,可瞧她那搖搖欲墜的模樣,卻又想攬住了她,將她抱起。理智和情感在他的體內搏鬥,幾乎要將他撕裂,良久之後,心性裡的那份狠厲佔了上風,他忽地笑了笑,鬆開了她,任由著她軟軟地坐倒下去。他轉身走到另一旁的沙發處,氣定神閒地坐下來,微微笑著,說道:“既然你這樣說,那好,那我們就來看一看,到底是你的命硬,還是我的心硬。”
萬醫生也已在後面匆匆趕來,進門見到何妍的傷情,正欲上前進行緊急處理,卻被傅慎行制止住了,“不用。”他說著,又轉頭命令阿江:“把房門關上,不要嚇到鄰居。”
阿江真心搞不懂這兩個人在較什麼勁,聞言也只是從命,關上了房門,和萬醫生兩人對視一眼,一同站到角落裡當木頭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何妍腕上的刀口又再次凝結,傅慎行看到了,竟勾唇譏誚一笑,問她道:“需要幫忙嗎?”
何妍費力地笑笑,輕聲答道:“不用,謝謝。”
她就仰面躺在沙發上,伸手去摸那沾著血的刀片,臨割下去之前卻又停下了穿越之唐時明月。傅慎行嘲弄地看著她,問:“怎麼?不敢了?”
她不答,咬著牙摸到了自己的手機,開機,也不理會傅慎行的注視,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摁下了梁遠澤的號碼。他分明都已不在國內,可電話竟是通的,不過片刻功夫,他就接了起來,詫異中帶著驚喜,“妍妍?”
“是我。”何妍輕聲答道,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又問:“還好嗎?”
傅慎行愣一愣,這才意識到她是在與梁遠澤通話,梁遠澤說了些什麼他不知道,她卻是神色從容平靜,臉上的笑容甚至是幸福的,不急不緩地與梁遠澤說道:“沒什麼事,就是想你,打個電話聽一聽你的聲音,照顧好自己。”
傅慎行冷笑著,坐在那裡漠然地看著她。
她額頭已盡是冷汗,又堅持著和梁遠澤說了兩句話,平靜地和他互道再見,然後便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傅慎行剛要嘲諷她幾句,卻見她又抖著手拿起了那刀片,他先是一愣,猛然間意識到她要做什麼,面色大變,想也不想地往她身上撲了過去。
可他竟還是晚了一步,她動作那樣的狠,那樣的決絕,彷彿使出了全身的氣力,那樣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腕上割了下去。鮮血一下子從她腕上噴射了出來,紅得刺目,他一把用力攥住她的手腕,回頭向著傻在那裡的萬醫生吼道:“過來啊!”
而她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憤怒,輕聲問道:“沈知節,你以為我真的畏懼死亡嗎?不,我不畏懼,對我來說,活下去才更需要勇氣。”
他對她恨得咬牙切齒,從沒像此刻這麼恨過,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何妍,你休想。”
休想嗎?她不覺微笑,任由著意識棄她而去。
動脈受傷,再加之她之前失血已是不少,縱是有萬醫生在旁,情形也是極為兇險的。急救過後,萬醫生小心地去看傅慎行,說道:“傅先生,傷者失血過多,需要儘快送到醫院輸血才行。”
車子就停在樓下,速度比來時開得還快,可傅慎行卻依舊覺得慢。他低下頭,怔怔地看她蒼白的面容。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他不清楚,這份孽債一般的情感從何而起,他也不知道,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不想她死,不想她像現在這樣,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卻一點點的失去溫度。
她果然是極聰明的,甚至比他更早一步地看到了這一點,於是,拿了自己的生命來要挾他,逼迫他,叫他認清這個現實。而可悲的是,他也是這樣的明白,卻仍一步步地步入她的陷阱。這一場男和女的博弈,他先動了心,於是,她便得了先機。
何妍再醒過來時已是深夜,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肅穆的白,她困難地轉過頭去,看向床側的傅慎行,他也在看她,眸光深沉凝重,不露絲毫喜怒。她竟彎起唇角向他笑了一笑,啞聲說道:“我賭贏了,是嗎?”
這個女人,不只有百折不撓的韌性,還有著置死地而後生的膽量。她奸詐,她狡猾,她全心算計,她滿口謊言,更關鍵的是,她還一心盼著他死。可又能怎麼樣呢?他就是喜歡,不受控制的迷戀。
傅慎行仍靜靜看她,片刻後卻是無奈失笑,坦然承認自己的失敗,點頭道:“是,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