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僵硬地挺直脊背,木然地邁出了關押室……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他?
他有多想對母親盡孝,又有多愛晨晨,可是,為什麼偏偏母親要針對晨晨,要他被夾在其中左右為難?
天下父母心。媽,為什麼你就不能再多愛我一點?
寬闊而安靜的公路上,一輛黑色的賓士車飛快地馳騁著……
越來越稀疏的車流,和路上越來越單一稀少的廣告牌,讓顧依晨意識到,他們正一直駛往越來越偏僻的城郊。
李瀟在刀疤男人魯大明的威脅利誘下,終於撥下了霍天遠的號碼。
手機在連線訊號中,顧依晨聽到,話筒裡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彩鈴聲,心跳驀地狂跳了幾拍,手心緊緊地攥緊了椅座: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你們倆同時打電話給霍天遠,看他願意來救哪一個,我就放了那個人,怎麼樣?”
魯大明漫不經心地提議遊戲的話依稀還在耳邊迴盪,她突然有些害怕,他親口說出來的殘忍答案。
害怕他再一次重複李瀟無恥而得意的嘲諷,“顧依晨……別天真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天遠不單止前幾天的那個夜裡在我家裡睡過,就連你和他的那個家裡,他的辦公室裡……很多地方,我們都很熱情地做過……”
等待宣判的心情是這樣的可怕,一寸一寸地凌遲著她脆弱的心臟。
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她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雙唇,雙手攥至骨節清晰地泛起了白,緊繃的神經只要輕輕一撥,隨時就會戛然而斷!
她瞪大了一雙水眸,怔怔地看著李瀟撥通了他的電話,話筒裡傳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喂——”
渾厚而悅耳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好聽,在她心底滌盪起層層泛開的漣漪。
她卻緊張得捏緊了嗓子,心臟失律錯跳。她怕他親口承認對另一個女人的愛,更怕他不顧一切地以身涉險!
李瀟大概是被那個混混男嚇壞了,電話一通就哭著跟霍天遠求救起來,“天遠,救我……”
顧依晨心下劇烈一顫,下意識地就要去奪李瀟手中的電話——卻被人提前一步奪了去!
魯大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緊咬雙唇的顧依晨,陰鷙的眸光中沉澱著不明的情緒。
李瀟還在嚶嚶地低泣著,魯大明不耐煩地喝斥了一句,“閉嘴!”
又對電話裡的霍天遠說,“霍天遠霍先生嗎?你心愛的女人在我們手裡,如果你不想她有事的話,就——”
顧依晨的心驟然下沉,這夥人果然是在綁票!目的就是要威脅霍天遠。
魯大明的話沒有說完,顧依晨又聽到,另一端的男人沉聲問道,“剛才哭的是李瀟嗎?”
聽到話筒裡他說了李瀟的名字,顧依晨不覺又是十指緊攥,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裡,疼!絞心的疼!
魯大明又是別有用意地睨了她一眼,察覺到霍天遠提到李瀟的時候聲音過於平淡了一些,稍作沉默,他又不鹹不淡地加了一句,“還有你太太。”
意外地,竟然聽到電話裡男人的呼吸異樣地粗喘了起來,“你把電話給我太太,我必須確定一下。”
霍天遠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魯大明頓了一下,才答允道,“可以。”
扭過臉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隔了一個座位坐著的、那個面色蒼白卻安靜得過份的清秀女孩,“霍太太,跟你老公說兩句吧!”
顧依晨的心又劇烈地狂跳了起來,戰戰兢兢地接過刀疤男人遞過來的手機,她緊緊地握住了,握在手心裡還是在顫抖,沒有說一句害怕求救的話,卻是凜著小臉說了一句,“霍天遠,你不要來——”
電話被刀疤男又是一下子奪走了,顧依晨聽見他在電話裡的安撫,“乖,不要怕,我馬上就到……”
顧依晨突然就哭了,不顧害怕地大聲哭叫道,“不要!霍天遠,你不要管我們,他們想要害你……”
前座的小混混聽到她的哭叫,轉過身來,探出一隻手,“啪”地一下就招呼到她哭得滿是淚痕的小臉上,“閉嘴!臭娘們!敢壞了老大的事,老子第一個不饒你!”
電波另一端的霍天遠顯然也聽到了這一記耳光的脆響,只覺得心都要懸起來了,凜聲大叫了一聲,“顧依晨!別哭,別怕,等我過來!”
魯大明笑了,在電話裡陰惻惻地警告道,“霍先生,為了你太太的安全著想,你最好在12小時內儘快把我們那批貨弄出來,我會每隔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