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以為,兒子終究是自己生下來的,斷斷不可能不顧她的生死。可是——
蕭牧抬起頭來,只給了她天崩地裂的幾個字,“媽,我心意已定!”
蕭夫人氣得差點又背過氣去,撫著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怒問,“蕭牧!顧依晨到底是給你餵了什麼迷(和諧)藥?”
蕭牧已經轉身往樓梯上走,抽掉頸間的領帶,頭也不回地答道,“她不用給我喂任何藥,我的心就是屬於她的。”
蕭夫人被兒子坦率而赤果果的回答,氣得險些一口鮮血噴出來,
“你是不是以為,顧依晨離婚了,你就有機會了?我勸你不要再做白日夢!先不說霍天遠已經勒令全城的律師不準接下顧依晨的離婚案,她這婚離不離得了還是個未知數。而且,就算她真離了,可這輩子,只要我一天是你媽,那麼,顧依晨就是嫁誰也不會嫁給你!”
——!!!
蕭牧突然從樓梯上轉過身來,竟是以一種凜冽而蕭煞的眸光沉沉地盯著她,“你是不是還對晨晨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不可饒恕!!!
蕭夫人震驚地從兒子嘴裡聽到了這個詞,再望進他幽深的眸底,她莫名地打了一個寒噤:她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蕭牧知道是她親手將顧依晨送到別的男人床~上,他是不是還願意喊她一聲“媽”?……
蕭宅。
蕭夫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一直到窗外天色微白的黎明時分,卻始終心事重重地未能入睡。
晚上喝了太多酒,讓她腦子裡又沉重又難受,加之蕭牧那斬釘截鐵的幾個字——“心意已定!”弄得她心亂如麻,索性也不睡了,披了一件厚厚的棉睡衣,便從床上起~身,又從枕邊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05:12。
——這麼早,也不好直接去公司。於是,就叫芳姨牽了她的狗狗去晨練。
“小白,走,我帶你去溜溜彎。”
小白是一隻毛色純血無瑕的京巴,體型不大,而且性情溫和,是她們這些上流社會的有錢太太們最喜歡養的品種。尤其,她手裡牽著的這一隻,大眼睛水汪汪的,吠叫的聲音聽起來都是嬌滴滴的,可討人喜歡了!
外面還是一片朦朧白霧的晨曦時分,蕭夫人便牽了一身雪白的京巴狗出了門,在滲冷的空氣中慢跑著,到了附近的公園……
公園門口有一家早餐店,平時的生意也不怎麼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上門口卻圍了密密麻麻的一堆人,而且,隔了好一段距離,蕭夫人就意外地聽見一陣紛亂嘈雜的聲響,伴隨著隱隱約約的哭聲?
等到走近了才發現,有三五個鏢形大漢正在搬桌挪椅的,塞往停在門口的一輛大卡車上,早餐店的老闆娘在哭求,拽住一大漢手裡在搬的櫃檯,“你們不要這樣啊,我還怎麼做生意……”
被那個大漢用力地推開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兒子還不上借我老闆的錢,只好叫我們來搬東西了,你哭也沒用!……”
蕭夫人蹙眉,低聲問身旁的人怎麼回事?
“唉,這女人真可憐啊!辛辛苦苦地把兒子拉扯大,哪裡知道兒子大了不學好,賭上了!一ye輸了十幾萬,這不沒錢還了,自個兒跑了,債主就追討到***店裡來了……”
“報警了嗎?”她問。
“報了,警察來調解過了,沒用。他兒子簽了欠條,人債主說了,還不上錢,就讓她把這店給賣了還債……”
蕭夫人默默地走開了……
雪白的小京巴調皮,見主人一個不留神,掙脫了鏈子就往馬路中間跑,當時正是綠燈通行,頓時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響起,“吱”地一記突兀的尖銳,卻驀地一下震顫蕭夫人腦中的弦!
“眼瞎了,還是想死?!晦氣!!!”
奔上去救回小白的時候,毫不意外地被司機罵了個狗血淋頭,蕭夫人的心底卻異樣地鎮定了下來,清冷的眸光看著小白,輕聲說,“回家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去辦,你乖乖地回家待著……”
折回家裡,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蕭夫人將小白交回給芳姨打理,上樓,換了套衣服,就打起了電話,“你的事,說不定我今天就能辦好了!你借我幾個精明強壯的小夥子,我帶他們一起去搬東西。”
掛了電話,她輕蔑地笑了:顧依晨,你想拿蕭氏的錢來解困?休想!……
清晨。顧宅。
顧依晨還在睡,顧太太就敲門進來了,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樣子,隨即就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