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的女人。兄弟之間失和的事情,在我這一輩,已經釀成了慘劇,難道你還要再次重複一遍嗎?”
“我們跟你們不一樣。”沈涼墨眼眸微眯,看向父親。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三心二意的女人?既然選擇了一個,為何心裡還要裝著另外一個?既然知道自己的內心不夠強大,就不要做難以抉擇的事情!世界上好女人千千萬,為什麼偏要看重這一個?為什麼?為什麼?”沈南生忽然又失去了平靜,變得狂暴起來,朝著沈涼墨吼道,“為什麼?為什麼心裡只能裝得下她一個?”
他又轉頭朝向所有的下屬,臉上的表情十分嚇人,質問所有人:“明明可以選擇的有那麼多,為什麼偏偏總是放不下這一個?”
“為什麼?為什麼?”他忽然之間展開雙臂,朝向天空大聲吼道。
沈涼墨平靜地走向他,走到他身邊,見他雙鬢之間已經夾雜著一絲白髮。心頭忽然有些明白父親的感情了,低聲道:“放下吧,父親,她已經離世了,恨也好,愛也好,都已經無可挽回了。”
“是,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寧願單身,也不願意和我復婚!我恨這個絕情倔強的女人!我恨她!”沈南生忽然跪地,前所未有地發出了痛苦地嗚咽聲。
好似受傷的野獸一般,低低地哀鳴。
他終身未再娶,卻沒有換來那個死去的女人的半點垂憐。當日他那樣全心全意愛她,卻抵不過一個將死的四弟。
就連用兒子威脅她,她也不曾答應他復婚的要求。
可是現在她就這樣默默的死去了。帶著他無盡的恨和無限的愛,無聲無息就死去了。
這讓他要怎樣接受這個事實?
沈涼墨彎腰在父親身邊,輕聲問道:“所以當時在馬爾地夫,是你要將蘇薇扔進海里,而她出來,將一切都攬在她的身上,害得易沈軒跟她大吵一架。是嗎,父親?”
沈南生聲音帶著無盡的嘶啞:“她擔了那個責任。因為在你心裡,她已經是個壞母親,而我還是個值得你尊重的好父親,她不想……在你心裡讓我失了地位,也不想讓你失望。更不想讓你知道,你只是她無奈情況下懷的一個孩子,她那麼柔弱,她沒有辦法選擇——雖然她是那麼愛你。”
沈南生捂住臉龐,堂堂七尺男兒,居然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在哭自己,還是在哭自己無望的感情,抑或是在哭年少時的兄弟之情。親情、愛情、友情都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變得淺薄淡漠。
那些曾經有過的青春年華般的過往,讓人變得傷感多情。
低沉沉的夜空裡,他的哭聲讓人的心裡都多了幾分悽惶。
沈涼墨站起身來,望著夜空。天空高遠,月朗星稀。
幾顆僅有的星星閃爍著眨眼,讓夜空更添靜謐。
沈涼墨想起過往的細節,易沈軒牽著蘇薇的手出現在沈老太太面前時,沈老太太看到蘇薇手上沈家祖傳的玉鐲,說了一句:“送你就送你了吧,當是你們的結婚禮物了。”
而後易沈軒和蘇薇在蘇格蘭結婚之時,沈老太太也派人送了一份十分貴重的禮物。
如果易沈軒的身份僅僅是楊素青的兒子那麼簡單,沈老太太絕不會多此一舉,送易沈軒東西。
正因為易沈軒是沈家四叔沈北臨的兒子,老太太才對這個從未相認過的孫兒,一直心懷愧疚。
至於沈家為什麼沒有把易沈軒認回來,沈老太太和沈南生說得輕描淡寫,但是當時兄弟倆同爭一個女人,所發生過的事情,絕對不會只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至少,沈涼墨這麼多年來,極少極少聽人提起過沈北臨的名字,而且楊素青也一直沒有告訴易沈軒他的父親叫沈北臨。
沈家老四沈北臨,幾乎是一個讓人遺忘的存在。
可想而知當年沈南生和沈北臨兄弟之間的恩怨鬧到了何種程度。
沈北臨一氣之下離開沈家,和沈家幾乎是處於脫離關係的地步。
沈涼墨想起這些,腦海裡又浮現出楊素青的面容。她大約五十出頭,卻顯得非常年輕,風華猶存。她算不得頂頂漂亮,但是卻自有一份雍容的淡雅的氣質。
這種氣質,其實不光易沈軒身上有,沈涼墨身上,無論他如何迴避,也是有的。
所以沈涼墨身上沈家男人那種剛硬有餘、淡雅不足的氣質,才會被恰到好處的彌補了,那是來自母親的基因和母親的印記。
他不知道如何去評判母親。
甚至,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