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話,心頭竟然是輕鬆的。
往日的沉重一去不復返,所有的心理重負全部被卸下,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柔軟。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曾經多次誤解沈涼墨,沈涼墨都沒有將他的身世吐露出來,無疑,為的就是保護他的安全。
而沈涼墨自己,則不斷地獨自而沉默地承受著種種誤解,沉默無聲地倔強站立。
這份胸襟和氣度,這份隱忍,真是讓人佩服。
和沈謙離別後,沈涼墨再次安排柯皓哲:“沈謙已經不再追問自己的身世了,他自己不參合這件事情,一切都好辦多了。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安全,順便將在查他的人的視線,全部引向別處。”
“是。”柯皓哲說道,心頭不由痛罵了沈軒一聲,要不是沈軒亂參與,沈謙的身世哪裡會這樣隨便曝光?
可是,沈軒是怎麼知道沈謙的身世的?他是從哪裡得來的資訊?
這件事情,沈涼墨和柯皓哲都試探過沈軒好多次。
但是沈軒現在根本不接招,說話滴水不漏,讓沈涼墨等人根本得不到任何可靠資訊。
按理說沈謙的身份是絕密,沈軒是不可能知道的。
查證不出,大家只好推斷,沈軒是為了想讓沈謙和沈涼墨失去話事權人的資格,刻意專門查過兩人的血液情況。
這一切,一定都是巧合。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了。
但是沈涼墨從來不信解釋,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要有確實的證據,才能下定論。
坐在書房裡,沈涼墨清理著手頭的事情:蘇黎世的人,離間他和沈軒的人,暗殺沈謙的人,期望能和沈軒做生意的言家,這一來,便是四股巨大的勢力。
而且,還有一些看他現在“落魄”便來尋事滋事的小人。
沈涼墨現在面臨著的,是此前從未面臨過的麻煩。
現在都不是先要解決哪一件的事情,而是哪一件,都還沒有眉目,都需要他先查明情況,爾後才能好好處理。
他剛翻開卷宗,身旁的電話便響了,他接起來,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喂。”
“墨……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我真的是想回來幫你,不是故意給你添亂的……”寧可兒的聲音似水一般的溫柔,低低求懇著,“這一次,你遇到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肯讓我回來幫你嗎?”
“我說過了,不用了。也不要再打給我。”沈涼墨扣上了電話,捏了捏眉心。
寧可兒從綁架蘇薇開始,沈涼墨便從她將自己的生活中剔除了。
以前是看在秦朗的份上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可是以後,他不可能再一直縱容她,任由她無止境地傷害蘇薇了。
寧可兒在電話那頭,對著嘟嘟作響的電話,心中充滿了仇恨和幽怨。
她站在碼頭上,笑意哀怨,揚著手中的證件:“沈涼墨,你真的好狠,為了不讓我回來,連我的護照都給凍結了。可是,你終於是失算了,我現在就站在A市的碼頭上,你到底能夠拿我怎麼辦呢?呵呵呵呵,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她看著玻璃上面,倒印著的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唇上流出了惡毒的笑容。
沈涼墨再次看卷宗,看著卷宗上那個熟悉的名字,骨節分明的大掌緩緩捏成了拳頭——但是他的拳頭最終還是緩緩舒展開來,重新抬手,捏住了眉心。
事情,必須一件件解決,而一切,都必須靠自己。
沈涼墨的電話再次響起來,他接起來,夏思翰的聲音在那頭響起來:“墨少,墨少,我妹妹動了,她剛才在病*上動了……醫生說,她很有希望馬上醒過來,請你過來,請你過來!”
沈涼墨一怔,夏思琪這個名字,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想起過了。
如果夏思琪醒來,他正好可以和她說清楚離婚的事情,這樣,既能給蘇薇一個名分,也能不耽擱夏思琪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他拿起外套,起身親自驅車去醫院。
剛到走道里,夏思翰便迎上前來,焦急地說道:“墨少墨少,剛剛我妹妹真的動了,她的手指動了,整個手都抬了起來,還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讓我去見她和醫生。”沈涼墨大步朝夏思琪的病房裡走去。
“是,是,醫生正在給我妹妹檢查,也在等待著墨少。”夏思翰忙說道,在前面邁開步子,十分激動地朝前走去。
他也深深地後悔之前做的事情,不僅傷害了蘇薇,也讓思琪躺在了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