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既然是自己願意進來的,那便不會逃。那些人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進去吧。”那人開啟沉重無比的黑鐵門。冷聲道。
辛希走了進去,幸好,這裡的條件並不算差。
至少有一張簡陋的木桌和木床。木床上還鋪著席子,席子下墊著許多幹稻草,泛著一股枯草的腐朽味。
辛希試著坐了坐那木床,雖然不舒服,卻也能適應。
也許是累了,辛希蜷曲在這個簡陋的木床上便睡了過去,而且沒有任何的噩夢。甚至沒有夢到那抹白色的身影,也沒有在夢裡面再次經受那撕心裂肺的疼,倘若是自己能這樣一直安穩地睡下去就好了。
辛希被押入大牢的訊息瘋了一般傳遍三國,三皇子云弈為了她激怒雲皇被禁足府內反思,而辛希還當著雲皇的面,和辛家斷絕關係。於是她再一次成為了熱點話題。
而後更加驚人的訊息傳出。有人證指認辛希便是那晚刺傷雲皇,害死國師大人的罪魁禍首。
辛希難得入睡。天牢外已經沸沸揚揚,鬧成了一鍋爛粥,她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雲皇病危,雲國局勢開始變得動盪不安,明爭暗鬥,暗湧漸漸變成了明面上的爭鬥,拉幫結派,招兵買馬,天雲都已經成為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在這局勢危急之際,雪國太子和炎國丞相自然識相地離開了天雲國,因為他們知道這天雲國危矣,留在這裡只會自找麻煩,倒不如回去以後坐收漁翁之利。
不久後,雲皇因為身體原因宣立大皇子云清為太子,二皇子云陽為攝政王,輔助朝政,三皇子云封為安王,一道聖旨剛落,很快又有一道聖旨從宮中傳出,安王即日赴邊疆駐守邊城。
這一爆炸性的訊息在民間鬧得人心惶惶,眾人最崇敬的三皇子竟然被髮配駐守邊疆,邊城是極苦寒之地,這雲皇怎麼捨得讓三皇子去那種地方?難道其間有什麼隱情?
但是,這還不算最糟糕的,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足以將整個天雲都都提到空中翻個身然後抖三抖,一片關於皇權政位的黑暗鬥爭就要拉開帷幕,那一片晦澀血腥的烏雲即將籠罩整個天雲都,彼時,沒有任何人能逃過這一次血腥的洗禮,很多無辜的生命都要淪為這場政變的犧牲品,他們的血肉模糊,換來的是另一個政權的開始。
天雲都最華麗的建築群,在如水夜色的籠罩下,美得如夢如幻,桂花香膩的有些��耍��⒃誑掌�校�克坎�圃謁�欣蠢賜��墓�松砩希�拖袷腔嗜�歉�扌畏胬�南擼�艚艫廝ㄗ盼奘�說拿�擰�
只要一個不小心,線的那頭一斷,所有人都得為之殉葬,所以活在這裡面的人,小心翼翼地掙扎存活著,用盡一切辦法。
雲皇大壽時特意換上的大紅色宮燈還未換下,一路的血紅,直直通向那個最尊貴人的寢宮。
突然,一聲無比哀慟的嚎哭聲從那裡面傳出,隨即,所有的人都像是被控制了木偶,開始了忙碌的奔波,人聲嘈雜,一片混亂。
金色紗幔浮動,幽幽暗香和外頭的桂花香是完全不同的,玫瑰花帶著檀香的純粹,裡面安靜的氛圍和外面的嘈雜似乎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母后。”雲清步履匆匆地來到皇后的宮內,看著氣色紅潤的皇后,語氣滿是欣喜,“父皇死了。”
帝皇之家的人都是天性涼薄,但是當他這般神情說出這話時,皇后的眼底似層層疊疊的灰色暗湧從薄冰的破碎出漾了出來,優雅交疊著的手也開始不由得緊了幾分。
皇后攏了攏外紗,緩緩起身,走到他身邊,神情是無比的慈愛,她帶著金色護套的手撫上他俊朗的臉,聲音很是憐惜:“清兒,這皇位本該就是你的。”
雲清一把抓住她的手,掩飾不住的激動:“母后,您告訴我,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父皇那日去天雲寺祈福的時候還與您說屬意將太子之位傳於三弟麼,父皇為何為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
皇后看著他的臉,淡淡道:“母后只說了一句話。”
雲清無比好奇,興奮的他沒有覺察到皇后眼底的那抹深深的厭惡:“一句什麼話?竟能起到這般逆轉的作用。”
皇后微微一笑,有些恍惚,似回想到了什麼,聲音有些壓抑:“母后告訴你父皇:雲弈左臂上有半月形的胎記。”
月牙形胎記?雲清一愣:“那又如何?”
皇后的聲音很輕,卻如悶雷一般炸想在他耳畔:“你父皇的兄長便有一模一樣的胎記。”
雲清恍然,然後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