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才沒有牙齒打架,可就是發不出聲兒。
明蕙見狀急了,“仙蕙,你快說啊。”
沈氏也是催促女兒,“沒錯,你都仔仔細細說了,讓大家夥兒分辨分辨,今兒的事到底事誰的錯?”冷眼看向大郡王妃和榮氏母女,“你們休想血口噴人!”
仙 蕙知道自己不能怯場,眼下說不清楚,只會便宜了榮氏母女和大郡王妃,倒黴的反而是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氣,低垂眼簾,儘量連大郡王的袍子角都不去看,“我在 前面花廳做客,有個小丫頭打翻了茶在我的裙子上。大郡王妃過來,說……,說她有年輕時閒置的裙子,讓彤雲領著我過來換。”
高敦一聲冷哼,喝斥妻子,“聽見沒有?是你讓人家過來的!”
大郡王妃眼神發虛,但還在試圖狡辯,“她的裙子溼了,我……,我讓她過來換身裙子,也是一番好意。”
一 番好意?仙蕙反倒被她氣得冷靜下來,繼續道:“大郡王妃的丫頭說去找人搬箱籠,瞪了好長時間,都沒有過來。屋裡火盆燻得暖融融的,我說發睏,彤雲就說去隔 壁梢間歇歇。我說了,這樣不好,可是彤雲說……”轉臉看向邵彤雲,“是你親口說的,說大郡王妃是你的表姐,歇一歇也無妨,所以我才跟你去的。”
邵彤雲身體搖搖欲墜,悽慘道:“我是讓你歇一下,可是……,可是沒想到你會哄得我睡下,自己偷偷跑了。”
還在給自己扣屎盆子!仙蕙恨不得撕爛她的假臉,強忍住了,“彤雲,你又不是三歲孩童,我怎麼哄你?我讓你睡,你就睡?你有那麼聽話嗎?再說了,是你自己睡得沉叫不醒,怎麼說是我偷偷跑了。”
“行了,繼續說。”高敦擺手,轉頭喝斥邵彤雲,“你也別插嘴。”
仙蕙越說越流利,“後來我見彤雲一直都不醒,想著要是花宴結束,前面回來的人看見總不太好。原想出門找個人去前面找榮太太,結果根本沒人。”
到底為什麼沒人?大郡王他們自然會細細思量。
她接著道:“我越想越覺得不妥,所以,就想去前面花廳找榮太太,有她在,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可惜後來我迷了路……”抬頭看向高宸,“再後來的事,四郡王都知道了。”
把球踢給了高宸,他的話,只會更讓大郡王高敦深信不疑。
高宸深邃的眸子靜謐如水,淡聲道:“是我送邵二小姐回來的。”看向兄長,“當時本想找個丫頭領她去前面,結果院子裡亂了,找不到人,我只好領著她進來,然後就遇見大哥你了。”
高敦指著妻子質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大郡王妃仍然不肯承認陰謀,連連搖頭,“妾身不知道說什麼。”一臉無辜之色,“沒錯,妾身是讓仙蕙和彤雲過來換裙子,那又怎麼了?難道這也有錯?說來說去,不還是仙蕙沒有叫醒彤雲,所以才……”
她跪著,高敦不好俯身再扇她一耳光,“嘩啦”一下,端起一碗涼茶潑了過去!然後指著她狼狽的臉,一字一頓道:“你拿本王當傻子看,是不是?!”指了仙蕙,“她的裙子不溼,她怎麼會過來?我的袍子不破,怎麼會回來?這分明就是你在兩頭算計!”
剛才邵二小姐說了,她是被丫頭潑溼了裙子才過來的,――這和自己袍子被劃破何等相似?自然是有人做了手腳,特意引得她過來,然後睡下,好讓喝醉了酒的自己認錯了人。
妻子應該不會算計邵彤雲,而是算計邵二小姐,結果陰差陽錯,反倒讓邵彤雲失了清白,――榮氏簡直是一派胡言!妻子更是!
小兄弟說了,之前在外面撞見妻子,她見著邵二小姐就神色慌張,急急忙忙往裡面趕。若是她心裡面沒有鬼,誰信?她們此刻在這兒顛倒是非黑白,把髒水都潑到邵二小姐身上,還死不承認!
高敦想起當時欲。火。焚。身的情景,忍不住怒道:“那屋子,你到底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髒東西!若不然,我又何至於……”底下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這也被丈夫察覺了?大郡王眸光震驚,臉色白得好似一張紙。
前世裡,並沒有高宸撞見大郡王妃這一出,高敦又是個稀裡糊塗的性子,仙蕙那時候更是百口莫辯,因而便成了一筆糊塗賬。今生事情湊巧,高宸懷疑,高敦醒悟,仙蕙更是伶牙俐齒,使得陰謀漸漸水落石出。
大郡王妃眼裡閃過一絲絕望,只能連連搖頭,“沒有,我沒有……,郡王爺你不要胡亂猜疑。”抽泣哭道:“我……,我怎麼會放髒東西呢?郡王爺,你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