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氏偷襲仙蕙不成,又被婆婆打了,丈夫罵了,正在滿心的憋屈和惱火,加上為了女兒找不到而傷心,頓時啐道:“不見!給我攆出去。”
沈氏要不是當著婆婆和丈夫的,恨不得撕了她。眼下扭了臉兒,側身給仙蕙和明蕙撣灰塵,若非還得感謝婆婆相救,早就已經拔腳走了。
邵元亨略一思量,卻喊住丫頭,“等等,叫人進來。”回頭瞪了榮氏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賬!”又罵,“蠢貨!指不定是有彤雲的訊息,你還攆人。”
榮氏已經鬢角蓬亂、花容失色,聽了這話,倒是頓時整肅精神,“彤雲?”急忙朝出去的丫頭喊道:“快、快快!趕緊讓人進來。”
邵景鈺原本畏畏縮縮的躲著父親,聽到姐姐的訊息,也瞪大了眼睛。
沒多會兒,一個小尼姑被丫頭領了進來,低垂著腦袋道:“你們家三小姐現在住在我們廟裡,她已經看破紅塵,準備削髮為尼出家了。”
榮氏腫著一雙眼睛,驚嚇道:“出家?她瘋了嗎?”
“出家?”邵元亨則是雷霆震怒大喝,“她這是作死呢!”
再顧不上和沈氏母女等人打鬧,當即扯了邵景鈺,“走走走!”又看丈夫,“咱們趕緊去找彤雲啊!”
“你想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嗎?”邵元亨喝斥了一句,然後吩咐下人準備馬車,思量了下,打著榮氏去燒香拜佛的藉口,急匆匆去了靜水庵。
到了地兒,見了人,根本不管邵彤雲的死活哭鬧,直接將人給綁了回來。等回到家以後,第一件事就是關門,直接先扇了邵彤雲一耳光,“啪!”的一聲脆響,在屋子顯得裡清脆而又響亮。
邵彤雲被父親打懵了。
榮氏也懵了,“老爺?你怎麼還打彤雲啊。”
“你聽著。”邵元亨氣得鬢角青筋直跳,手上發抖,指著女兒的臉狠狠罵道:“你想死自己找根繩子,在家裡悄悄的死!別再想著出家之類的天方奇譚!你不嫌丟臉,我還丟不起這個人呢。”
好好的姑娘,千金小姐,為什麼會去靜水庵裡出家?這不等於告訴眾人,她自個兒出了事嗎?那天在慶王府出事的時候,賓客眾多,難保沒人會猜疑,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流言蜚語漫天飛,邵家的臉面就全丟光了。
邵元亨打罵完了女兒,又罵榮氏,“你別護著她!由著她的性子胡鬧。”指了指兒子住的廂房,“你想想景鈺,要是傳出有一個清白盡毀的姐姐,將來他會不會被人戳爛脊樑骨?兒媳婦還怎麼娶?邵家的子子孫孫臉又往哪兒擱?”
榮氏聽得怔住了,原本還想為丈夫打女兒分辯幾句的,也沒了聲音。
邵彤雲捂著火辣辣的臉不做聲,看著父母,心底盡是冷笑,盡是怨懟,――他們的眼裡只有自個兒,沒有女兒!根本就不配做自己的父母!
“你給我老實待著,收點心!”邵元亨厲聲訓斥,“陸家的婚事,不管你願不願意都不能改,都得給我嫁了。你要麼死在邵家,要麼死在陸家,要麼就好好的跟陸澗過一輩子,沒有第三條路給你選。”
邵彤雲的心都涼透了,但她已經過了發脾氣的衝動期,更不想跟父親頂撞,只做委委屈屈的樣子哭個不停。好似真的害怕了父親,怕了母親,經過這麼一回,已經完全被嚇破膽子了。
榮氏看著女兒哭,也是心酸,在旁邊默默的掉著眼淚。
邵元亨又指著臉罵榮氏,“你也少給我發瘋,若不然,回頭連你一塊兒打!”氣惱不已,狠狠摔門出去。
榮氏眼裡閃過一抹怨恨。
邵彤雲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眼裡則閃過一絲寒芒和嘲笑,――他想就這麼把自己搓扁揉圓,門兒都沒有!嫁陸澗?呸!自己才不要嫁給一個寒酸秀才,然後再被丈夫知道失了貞,過一輩子的怨偶日子。
她的目光穿過母親的身影,看向東院。
仙蕙,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假如你進宮去了,我也不怕,在你有本事成為皇妃娘娘之前,我就要把我所受過的苦楚,全部加在你的親人身上!讓他們痛苦,讓你鞭長莫及的看著,讓你心裡成千上萬倍的痛苦!
邵彤雲暗暗詛咒,暗暗發誓,心裡響起一陣陣猙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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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裡,仙蕙打了一個噴嚏。
明蕙放下手中繡了一半的牡丹花,打量道:“穿厚一點兒,別盡顧著顯擺苗條,回頭凍著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停下了針,又開始發愁起來,“怎麼辦?邵彤雲又被找了回來,不知道她會不會鬧起來,萬一她真的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