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對面,楊家大哥冷著臉,昂然立在飯店門口,一臉氣憤,身旁還站著兩個壯實的男人,看樣子是楊家兄弟的朋友或親戚。
再看楊北京呢?他居然坦然地坐在飯店門旁的一張椅子上,蹺著腿,抱著胳膊,微微低著頭,臉色淡漠,眉眼低垂,看不出什麼表情來,似乎周圍的事情跟他沒大關係,然而再看他身後,赫然放著一把粗長尖利的三股魚叉。
菜刀短武器,兩陣對壘換長魚叉了?
鮑金東在飯店門前停住車,回頭交代姚三三:“你先在車裡等會兒。”說完,他推門下車,揚眉衝著楊家大哥問了一句:
“楊大哥,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
話說壯壯如今已經一歲半了,姚小疼便打算給他斷奶,為了斷奶,特意把壯壯送給楊家大嫂照看幾天,自己頂替了楊家大嫂平常的工作,來飯店給楊北京打下手。眼前這中年男人,這天到店裡來吃飯,姚小疼給他們上菜時,這人兩隻賊眼直盯著姚小疼轉悠,趁著姚小疼不注意,居然伸手在姚小疼屁股上摸了一把。
姚小疼十分漂亮不說,如今二十四歲,日子順心,自有一股少婦溫婉的風情,也因為正在給壯壯斷奶,胸脯漲得高高的,這身材樣貌,難免要叫人多看幾眼。九十年代的飯店,亂象迭起,遇上生客來了,便難免會有些眼神兒往姚小疼身上溜。
姚小疼被個豬手一摸,羞怒之下,便順手把手裡的托盤往那人的鬼爪子砸過去,那人手一縮,還是被砸到了手指,同桌喝酒的人便一陣鬨笑。姚小疼急忙轉身就走開了。進了廚房,她氣紅了臉,跟楊北京說了,楊北京放下手中的活兒,安慰她說:“別理這些人。真不該讓你來店裡,活也不忙,你先回家歇會子去。”
姚小疼聽了,索性就聽了楊北京的,出了廚房,穿過飯店大廳打算回家去。殊不知那桌客人,正在拿那男人吃虧的事開玩笑,一個個都有些酒意了,酒壯色膽,那中年男人居然兩步竄過來,一把摟住姚小疼,就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
姚小疼本來胸脯漲奶就漲得難受,突然被這男人非禮,她啊的一聲尖叫,猛地推來了那中年男人,氣得流出了眼淚,那中年男人卻猥瑣的大笑起來。楊北京當時正隔著廚房的門,看著媳婦離開,哪想到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本來就帶著氣呢,一見這情景,血往頭頂衝,便順手拎起菜刀,衝著那中年男人就來了。
楊北京衝過來,先是踹了那男人一腳,又順手一拉,把他那隻手摁在擺滿酒菜的桌子上,揚著菜刀罵道:
“不要臉的東西,我今天非剁了你這賤爪子不可!”
說著,就在一眾人等的驚呼聲中,揚起手中的菜刀,惡狠狠地就往那男人手臂上一連剁了幾刀,嚇得那男人連聲尖叫,哭爹喊娘地癱軟下來,便已經嚇得尿了褲子,身下一灘*的騷臭。
老半天,眾人反應過來,卻發現那男人身上並沒有血肉橫飛,反倒是沾滿了湯湯水水,加上尿溼的褲子,十分狼狽,才知道剁是剁了,用的是刀背,可憐中年男人自己還沒反應過來,驢哭馬喊地拉著巨疼的胳膊直叫喚!
楊北京當時的氣惱,真想一刀剁了他算了,然而他畢竟是有家有口的成年人了,剁了這老流氓,一時痛快了,自己必然也沒個好兒,家裡媳婦和孩子就該苦了。於是便在菜刀落下的那一刻,轉了刀背,狠狠地在那人胳膊上剁了幾下,即便是這樣,估計那胳膊也該青一道紅一道,沒骨折就算幸運。
那中年男人當時叫同桌人拖走了,大約是回去換了衣裳後,越想越窩囊氣,沒多會子,居然又糾集幾個人回來鬧事,嚷嚷著要砸飯店,就這麼跟楊北京他們吵鬧對峙上了。姚小疼驚嚇之餘,給鮑金東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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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哥,怎麼回事兒?”
“對我弟妹不懷好意,不要臉的東西!叫我弟嚇尿了褲子,這他媽糾集了人來要砸我店呢!”楊家大哥抬頭看見鮑金東,便朗聲說。
楊家大哥父母早逝,獨自把弟弟帶大,如今兄弟倆能成家立業,混得都不錯,自然也不是個軟茬兒,簡單兩句話,便把整件事情說了個分明,尤其是那句“嚇尿了褲子”,成功讓對面的中年男人一陣難堪,漲紅了臉,跳起來叫囂道:
“我進店吃飯,我怎麼地她啦?你這就他媽一飯店,有幾個正經的女人?今天要是不叫他給我磕頭賠禮,我他媽抄了你這個破飯店。”
口氣好大!嘴還這麼臭!鮑金東回頭瞅了瞅那中年男人,又逐一掃過他帶來的幾個人,生面孔,不像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