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森不動聲色地起身,和一邊靜靜地坐著的褚落夕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都出去了,順手便將門輕輕地帶上。
唐婉見著牧宇森和褚落夕都出去了,突然眼睛一眨,便有兩行清淚滾出來,說道:“看你這麼躺著,我恨不得當初挨刀子的人是我。”
“姨娘,千萬別這麼說,您這是叫我情何以堪?”秦暖喃喃地說道,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溫暖,還有濃濃的酸澀,這不得不讓她想起自己的身世,母親早亡,父親早早便四處躲命,免不了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還要為生活掙扎。如今有唐婉在自己身邊像是親人一樣關心自己,只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既讓人欣喜,又叫人堂皇。
“姨娘快別哭了,看你哭,我都想哭了!”秦暖淚眼涔涔,唬了唐婉一跳。
“快別。”唐婉說道,連忙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抹乾淨,而後又用自己隨身帶著的一方白手帕輕輕地幫著秦暖擦眼淚,說道:“你是病患,哭不得!我剛才一時激動卻給忘了,該死!”
秦暖破涕為笑,卻又牽扯到傷口,頓時臉色蒼白如紙。
“得,我這連話最好都別說了,不然惹了你哭或是惹了你笑,都不好。”唐婉說道,而又起身將自己帶來的食盒開啟,頓時病房裡充斥著一股好聞的清香味道。
“什麼東西,這麼香甜?”秦暖好奇地問道。
“你才做過手術,不能吃葷,我給你做了蓮葉小米粥,裡面放了新鮮的蓮葉、銀耳、桂圓、蓮子等等好一些東西呢!”唐婉邊說著邊舀出一小半碗的粥來。
“我來餵你吃!”唐婉說道。
秦暖微微鎖眉,不好意思地說道:“姨娘,別了,你就放在一邊,一會叫牧宇森幫我就成!”
唐婉佯裝嗔怪地看了一眼秦暖,說道:“想必是牧宇森喂的就比我喂的粥吃著香?”
秦暖無奈地看著唐婉,說道:“姨娘,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打趣我,我是不想你累著,坐下陪我說會兒話多好!”
唐婉卻是搖頭,說道:“我邊喂咱邊聊天!”說著便又端著碗勺,坐在了秦暖的身邊,舀了一小口粥出來,在自己的嘴邊輕輕地吹了一口,待粥涼地差不多了,才又將粥送到秦暖的嘴邊。
“張嘴,啊!”唐婉此時簡直將秦暖當做是小孩子一般對待,秦暖無可奈何,只得任由她擺佈。
秦暖張開嘴接著唐婉送過來的粥,將粥含在嘴裡只覺得瞬間芳香清甜充滿了自己的整個口腔,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豎起了大拇指。
唐婉不無得意地笑笑,說道:“我這人沒什麼能耐,但是對中國一切古老的東西都是研究的頗有心得,這食譜可是我從一個朋友手裡花了好多錢說了好些個好話弄過來的,是當年清宮廷裡太醫院寫給御膳房的滋補食譜,道道都是精品。”
秦暖笑笑,邊吃邊說:“有那麼玄乎嗎?”
“呵呵……”唐婉看著秦暖,突然覺得好笑,說道:“差不多吧!”
秦暖聽著唐婉如此說,直將一口粥笑得噴了滿臉都是,此時也不顧傷口的疼痛笑著說道:“怕不是被別人蒙了錢吧?”
唐婉笑笑不做聲,只用一個毛巾將秦暖的臉抹乾淨,而後才說道:“你看你,怎麼笑起來這麼沒個收斂,噴的到處都是!”
秦暖微微地笑,說道:“姨娘,你對我真好!”而後又將頭偏到另一邊去,不去看唐婉,只管自顧自地哭。
唐婉當時就傻了,拿著粥碗呆呆地看著秦暖的側影,思忖了片刻方才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秦暖苦了一陣,覺得心裡舒服了,方才轉過身來又對著唐婉,卻是點點頭。
“因為牧宇森,還是因為老佟?”唐婉問道。
“跟婉媽沒什麼關係。”秦暖說道。
“那就是和牧宇森有關了。”唐婉說道,又要了一勺粥送到秦暖的身邊,而秦暖卻是沒了食慾,搖著頭說道:“待會再吃!”
唐婉會意地將粥碗放下,說道:“牧宇森對你做什麼了?”
秦暖猶疑了半晌方才說道:“貌合神離,同床異夢!”
“這麼嚴重?”唐婉不可思議地說道,“不像啊。剛才我進來的時候明明見你們兩個人四目相對,款款深情,甚是心有靈心的樣子。怎麼就會是貌合神離?”
秦暖搖頭,說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有些事情上,我們兩個人的看法完全不一樣,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們兩個人就像是面對面坐著的兩個陌生人。”
唐婉笑笑,說道:“我當是什麼呢,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