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放肆不羈是絕對不行的。除了赫赫軍功,一定還得很清楚一言一行是否在被容許的範圍之內,深得上頭的讚賞與信任。
葉安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調侃道:“喲,不容易啊。我以為你對我哥橫豎都看不順眼呢,沒想到你還挺欣賞他的。你說,你們兩是不是就跟古時候那種死對頭一樣,既互相看不順眼又彼此惺惺相惜?”
“你想多了。睡覺。”
“不要。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很欣賞他?嗯——”
雷子韌選擇了最快捷有效的方式,直接堵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兒,省得它再胡說八道。
葉安累了,很快進入夢鄉。她夢到了歐銳欽、聶筱琪、雷安然、元朗等許多許多的人,最後還夢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
北城,第一人民醫院。
醫院,永遠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這裡有生的喜悅,有死的悲切,更有病魔折磨的痛苦。
住院部3樓的樓道上響起急切的腳步聲,踢踢踏踏,震得人的心臟跟耳朵一塊兒疼。
“老婆,老婆……”男人激動地衝進病房,急切地想要說什麼,卻因為重喘而張嘴發不出聲音。
“老公,怎麼了?是不是安安出什麼事兒了?”躺在床上一臉憔悴的女人也著急了起來。
男人用力地搖搖頭,然後狠狠地吸一口氣。“是、是骨髓,找到匹配的骨髓了!”
女人的眼裡放射出希望的光芒,如朝陽耀眼。她一把抓住丈夫的手。生,誰不貪戀!“真的?”
“真的!千真萬確!老婆,你有救了!”男人緊緊地捏住女人的手,激動得不能自已。
希望的喜悅瞬間在這個小小的病房裡,如一滴水珠迅速變成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
過了一會兒,還是女人先冷靜下來,憂愁又爬上眉梢。“可是,就算有骨髓又怎麼樣?咱們沒錢啊,光手術費就要十幾二十萬,更別說手術後還要康復治療……”
男人聽她這麼說,眉頭也皺了一下,但馬上又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妻子憔悴的臉,承諾似的說:“老婆,你別瞎想,好好休息。錢的事情,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總之,我不會讓你死的。”大不了他去賣血賣器官!
夫妻兩抱在一起,沒有注意到病房外,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快地跑開了。
……
中心廣場,北城最繁華的中心地段。
正值嚴冬,風凜冽,冷得嚇人。
廣場上來往的人腳步匆匆。為了躲避嚴寒,不是快步走進商場就是飛速坐進車子裡。所以廣場前的噴泉那跪著的小小身影,並沒有吸引大家的注意。
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穿著一件挺舊的棉服,且明顯不是她的尺寸。她的脖子上掛著一張白色的硬皮紙,白紙上的字很稚嫩,但很工整也很用力,像是怕人看不清楚。
凜冽的寒風裡,女孩小小的身體瑟瑟發抖,可仍直挺挺地跪著。頭微低,髮絲遮住了眉眼,只看到凍得發紫的嘴唇倔強地抿著。
經過她身邊的人很多,但沒有人停下來看她一眼,更狂論去看紙上寫的什麼。況且這樣的乞討,北城人早已經司空見慣了。真真假假從來都難辨,大家早已經麻木了。又是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裡,同情心更容易被冷風吹得一點都不剩。
小女孩跪得膝蓋麻木了,身體也凍僵了,仍沒能討到一分錢。再這樣下去,媽媽的手術費怎麼辦?不能這樣!
她顫抖的雙臂撐著地板,試著慢慢站起來。只是膝蓋剛離了地面,又重重地跪了回去。反覆了好幾次,她終於勉強站了起來,膝蓋卻火辣辣地疼。
捧住胸前的紙板,小女孩看著來往的人liu,似乎在積攢著勇氣。終於,她踉蹌跨出一步,拉住了一箇中年婦女的衣襬。“阿姨,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中年婦女愣了一下,低頭看她一眼,用力抽回自己的衣服。“髒乞丐,離我遠點!”
小女孩被推得踉蹌跌倒在地,她咬了咬嘴唇,又站起來,攔住下一個人。只是,她不是被嫌棄地躲開,就是被推得踉蹌甚至跌倒。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女孩手裡仍是空的,而她的嘴唇已經被凍得變成了紫黑色。
再一次爬起來,小女孩眼中已經有了淚花,可倔強地不肯讓它掉下來。視線有些模糊,她仍朝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衝過去。“求求你,救救我媽媽,救救我媽媽……”
這一次,她沒有被躲開,也沒有被推開。她像是看到了希望,抬起頭用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