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就是在不時的陣痛裡度過。可是穩婆卻說:“還早著呢!最快也要等到今晚,有慢的明兒晚上才出來。”
清淺臉色有些發白,道:“既然還早,就請皇上先回去吧!你們也輪著歇一會兒。”
穩婆道:“這個時候奴婢們可不敢歇著,娘娘要養足了精神才好,不然到了那時候,可就沒力氣使了。”
夕顏外出稟告睿琛:“離生產還早,娘娘請皇上先回去歇著。”
睿琛怎麼會走,聲稱定要等到清淺平安生下孩子才走。此時忘憂又走了出來,道:“娘娘說餓了,快去準備吃的。”
一碗用五個雞蛋和血燕做的甜羹很快送到清淺手中,清淺也不管碗裡是什麼,靠在引枕上,一股腦兒吃進去,只為了補充些力氣。
還沒吃完,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痛的她幾乎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就聽一個穩婆驚呼:“呀,宮口開了!”便有人將清淺手中的碗收了,把她慢慢放平。產房裡的氣氛變得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清淺的□。她此時已感覺不到羞恥心,只想著這一切疼痛都能快些結束,孩子能快些生下來。
過了一會兒,掌燈了,宮口又開了一點。可是這次之後,宮口就一直停著沒動。清淺疼得直掉淚,卻並沒有叫嚷出來,是怕嚷得多了,真要生的時候沒力氣。
她忽然覺得下面溼漉漉的,忙問怎麼回事,穩婆看了一眼,道:“羊水破了。”清淺立即緊張起來:“那是好還是不好?”穩婆道:“娘娘的宮口已經開了,倒也沒什麼不好的。”可是說完這話,她就繞過屏風,清淺似乎聽到她在和周太醫說著什麼,只是聽不清。
不一會兒,周太醫隔著屏風說:“娘娘,您的羊水破了,可是宮口開得還不夠。微臣擔心,若宮口還是沒動靜,胎兒只怕有危險了。”
“那要怎麼辦?”清淺大聲問道,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湧出來。
周太醫沉聲道:“微臣以為,可給娘娘服下催產藥,這樣宮口就會開得快些,只是……娘娘怕是要受苦。”
清淺立即說道:“那還問什麼,快去準備催產藥!”
周太醫稟明睿琛之後,開了催產的方子,又給睿琛過目,才命人煎藥。一碗催生藥下去,過了不到半刻鐘,那撕心裂肺的痛又湧了出來。
清淺近乎痛到麻木,已感覺不到腰部以下的存在了,只知道腰肢痠痛,恨不得翻個身才好。穩婆看了看她下面,興奮的說:“宮口又開了!”然後叫清淺跟著她的氣息吸氣、吐氣,在何時用力,何時換氣。
清淺又卯足了全身的力氣,忍著劇痛按照穩婆說得去做。不知過了多久,她筋疲力盡,孩子還是沒有出來的跡象。
穩婆和夕顏姑姑竊竊私語,清淺完全聽不到她們說什麼,但有種感覺:她可能要難產了!
果然,周正明已在外詢問睿琛:保大還是保小。
睿琛狂怒,道:“什麼保大還是保小!朕跟你說過朕要母子均安!你是不想要你九族的性命了是不是!”
周正明嚇得匍匐在地,抖如篩糠,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睿琛,睿琛……”清淺在房裡大聲喊道,她早已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汗水。如果真的是難產,那必定只能保住一個了,或者兩個都保不住……她怎麼忍心讓自己辛苦懷胎十月的孩子看不到這個世界?她怎麼忍心一心盼著這孩子到來的睿琛傷心難過?
睿琛聽到她的喊聲,再也顧不得了,抬腳便要進門。張保唬得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產房乃血腥之地……”睿琛一腳把他踹開,衝進了產房內。
清淺看到他進來,也不管自己現在有多狼狽,抓住他的手指,哭道:“孩子,孩子……保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沒有親孃的孩子註定會過得比旁人更辛苦些,尤其是庶子。可是這孩子是睿琛的長子,睿琛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的,還有皇后,想必也會待他視如己出!
她淚如雨下,不知當初姨娘死得時候,是否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當大夫問老爺保大還是保小的時候,林老爺脫口而出就是保小!
“睿琛,你答應我……”
睿琛心如刀絞,竟道:“我不答應你!別的事都可,這件事,我不答應!我不答應!”說著,眼神如兩柄利刃,指向穩婆,含著隱隱的怒氣說:“朕再說一遍,兩個都要保住!你們聽到了沒有!周正明,你聽清楚了沒有!”
周正明也管不得什麼男女大防——還是九族的性命要緊!親自來把脈,然後又開了藥方。
睿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