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輔國公全家。
最後,便是輔國公一家便落得個削爵流放的結果。
可見這妻妾相爭、家宅不寧,便是禍亂的根本。
皇上火速處置了輔國公之後,這兩年又整治了幾個公卿之家,手段雖沒有那麼狠辣,但也著實讓他們惶惶了一段時日。
沒想到,這麼快靖海侯又出了事。
說是允准靖海侯回京自辯,可是為何又帶上世子,若是辯出什麼倒也罷了,若是辨不出什麼……這對父子只怕落不得個好字。
裴紹與靖海侯並無交情,只是靖海侯的女兒卻是沐英的夫人,雖說罪不及出室女,但就怕有人落井下石啊!
何況,皇上對沐英仍有心結。
想到此處,裴紹的面孔又繃緊了,放下茶碗,說道:“我出去一下,今日不必等我用晚膳了。”便大步走到門口。
黎川忙跟了上去相送,順口道:“風雪加身,三爺小心些,母親那裡,妾身會告知的。”裴紹並未回頭,而黎川也感覺出了丈夫心底的沉重,默默嘆了口氣,放下簾子返回了室內。
這一場雪之後,天氣莫名其妙般的暖和了起來,京師的人們只得又卸下冬裝,換上還未來得及收好的秋裝。而這身輕快衣裳也未穿多久,半個多月之後,天氣又冷了下來,只是陰沉,並未見雨雪,人們很是抱怨了老天爺一番。
黎川正收拾著針線,聽到沉寂了許久的丈夫忽然冒出的一句話,驚得刺破了手指。她卻猶未發覺,猛然抬頭盯著他,愕然問道:“你說什麼?”
裴紹淡淡看了她一眼,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皇上派人秘查,靖海侯並非只是縱容倭寇上岸搶掠,而是縱容倭寇上岸……屠村!”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窗戶上,沉聲又道:“不光如此,福建總兵竟已被靖海侯軟禁多日,皇上雷霆震怒,已八百里加急命人圍住靖海侯府,一干人等全部下獄。至於還在路途的靖海侯父子,旨到之日,即刻押解回京受審。”靖海侯如此膽大妄為,說他想造反,一點也不為過。
黎川呆了又呆,搖頭嘆道:“靖海侯的膽子未免太大了,竟敢……唉,難怪今年的天氣變化反常,原來有這樣的冤屈,實在可憐了那一村的百姓了。”
裴紹又沉默了下來,靖海侯家算是完了,這算是他咎由自取。只是不知下一個要被清算的世家,會輪到哪一個了。
說起來,他們家是公主府,自從他立下戰功,這麼多年他在五軍都督府也算是如魚得水,皇上對他,也算格外優容了。這不光是他既有戰功又小心謹慎的緣故,還有便是他們從小的情誼。就算他偶爾犯些小糊塗,想必皇上也不會對他過分苛責。可是,若換成沐英,恐怕就不一樣了。
裴紹沉沉嘆了口氣,自從靖海侯府出事,他總是頻頻想起沐英來,也不知他夫人得知此事,會是什麼境況。
當初永昌侯府與輔國公府出事之後,嫁出去的女兒在婆家的日子真是難過,那些人家生怕媳婦連累自家,好些的將她們送往寺廟,不好的,直接“病”死了。
如今德王尚在,老太妃已去,沐英的夫人雖不至於如那些女子一般,但終究日子不會太好過吧!
無論何時,女子有個強有力的孃家,在婆家才不會難過。想起自己的長女慧姐兒,裴紹覺著,還得在五軍都督府的位子上,多呆個幾年才是!
靖海侯父子一到京城,便下了獄,三法司會審之後,當即判了斬立決。
並沒有人為這對父子叫屈,非但如此,那些曾與他們交好的官員世家,也再次被彈劾了起來。
當裴紹身穿朝服侯在懋勤殿外的時候,心中總是忐忑不安。及至被招入殿中,行禮過後,睿琛頭也不抬的將手中的一本票擬遞給他,道:“你先看看。”裴紹稍一猶疑,張保已將票擬塞入他手中。
他只得開啟一看,這一看便覺冷汗涔涔,卻並沒有立即回話,只是靜等睿琛開口。
睿琛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問道:“你覺得此奏報上所說之事,有幾分可信?”
他問的是“幾分可信”,而不是“是否可信”。可見,皇上已然是信了的。但此事事關重大,又涉及沐英,他當真不好隨意揣測。
斟酌再三,裴紹才回道:“沐英的性子雖有些跳脫,但一向孝順,此事……微臣不知……”
睿琛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懶懶說道:“要你說個所以然來,我知道是為難你。不過,無風不起浪,我也不願直接打了德王的臉,這件事還未昭告,就由你來查問清楚吧!”他輕輕用指關節敲擊著桌面,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