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輕咳一聲:“罷了,你下去吧!”康妃草率行過禮,退了出去。皇后見眾人臉上都一副津津樂道的表情,微微蹙眉,道:“今兒也沒什麼事,大家都散了吧!順妃,你留下!”
順妃跟著皇后去了東次間,皇后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順妃撇撇嘴,道:“還能怎麼回事?還不是僖嬪那小賤人,病了不好好將養,偏要勾引皇上!依我看吶!她那病也是裝得!”
皇后輕瞥她一眼,幽幽說道:“不管她是真病還是裝病,只要皇上不在意,她即便是裝病,也是真病。”順妃恨得跌足,皇后嘆了嘆,又道:“一個康妃已讓我應付的頭疼,如今又來一個僖嬪……太后晚上睡覺都得樂醒了!”
順妃卻道:“僖嬪不定是哪撥兒的呢!打了康妃那麼響亮一個耳光,康妃會放過她?我瞧今兒康妃的臉色,可夠嗆的!”
皇后嗤笑道:“到難為你看的清楚,不過,有太后從中調停,你想坐山觀虎鬥,恐怕就未必如意了。”
順妃一怔,隨即狠狠說道:“這死老婆子就是礙事兒!她都病了多久了?怎麼還不死!”
皇后掃一眼左右之人,半夏對她微微頷首,皇后知道此時留下的人裡絕不會有人亂嚼舌頭。但還是敲打順妃說:“這種話豈是你能說的!當心禍從口出!”見順妃怏怏的,蹙眉輕聲嘆道:“我們這裡,竟沒一個能絆住皇上的。和嬪……對我雖是恭敬,可對皇上的態度也過於淡然了。”
順妃不屑的撇撇嘴,道:“矯情!哪有妃嬪不稀罕皇上寵愛的!”
皇后冷哼一聲,說:“淑妃等人就不稀罕,可是皇上從來沒短過她們的分例和賞賜!而和嬪在過去那幾年,卻被麗嬪壓制的幾乎度日維艱!她若對皇上動一點心思,也不至於如此了。”她揉著太陽揣摩和嬪:說是站在自己這邊對抗太后,可是至今一點動作也沒有!除了告訴自己僖嬪與她小產有關,卻不得不懷疑她此舉只是想借她這個皇后除掉僖嬪!
順妃喚了兩聲“表姐”,問道:“表姐在想什麼呢?”
皇后直言不諱:“在想如何讓和嬪主動爭寵!”順妃面色鉅變,皇后橫她一眼:“你若沒遭皇上厭棄,我何至於此!”順妃這下不說話了,心底卻恨不得把康妃和僖嬪大卸八塊兒!
接下來幾日,皇上給康妃賞下一連串的賞賜以作撫慰,卻多次親自前往景陽宮探望僖嬪。
後宮私底下議論紛紛,甚至有人譏諷康妃離失寵不遠。連太后都被驚動,請了皇帝去說話。睿琛卻只笑道:“僖嬪從前是伺候過母后的人,她也少有頭疼腦熱,此次是真的病得不輕。朕去看望,不過是顧全她往日的情分,等她好利索了,朕不會虧待康妃的。”
孫太后嘆道:“我如今病著,不好多說,你心裡有數兒才好。康妃畢竟是你獨寵了一年的女人,不要讓她寒了心才好。”
睿琛笑道:“母后放心,兒子省得。”
便少了去景陽宮,也去翊坤宮留了兩夜。太后知道了,方才鬆一口氣,又心急康妃怎麼還沒懷孕,打發太醫院的人好好開副助孕的方子。
清淺被皇后請去喝茶,已是數日後的事了,這回給清淺沏的茶,卻是快馬加鞭送進京摘的頭一撥兒明前龍井。
皇后笑得端方,問:“你覺著這茶如何?”
清淺笑得雅緻,道:“芽葉細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是茶中極品。”
皇后頷首:“你長在杭州,自然對西湖龍井知之甚詳。本宮想找一位品茶人,倒是找對了。”
清淺只專心致志的喝茶,並沒有問皇后所為何事,一盞茶過後,皇后輕輕一嘆,道:“僖嬪……只怕是要復起了。”清淺微微一笑,道:“那可真是她的福氣。”皇后搖頭,望著她說:“她若重獲盛寵,對你可沒有一絲好處!不光是你,就是你費盡力氣保住的衛氏,也難逃一死!”她見清淺仍無動於衷,繼續說道:“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難道忘了曾被她害得失去過孩子嗎?”
清淺的心倏的一緊,垂眸低聲道:“我沒忘。”頓了頓,便問:“皇后想要臣妾做什麼?”
皇后壓制住心頭的酸澀,盯著她的眸子冷冷道:“本宮要你把皇上加諸在僖嬪身上的寵愛,全部奪過來!”
清淺唇角微揚,笑道:“皇后娘娘想要臣妾與僖嬪爭寵?”
“不錯!”
清淺卻搖了搖頭:“此時爭寵,並非良策。有康妃在,僖嬪的寵愛不會長久的。”
皇后急道:“你以為本宮沒想過嗎?可是有太后兩廂權衡,康妃不會與僖嬪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