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對食?”說著又似苦笑,自嘲道:“你連朕都看不上,怎會看上一個閹人?”
她驀然抬眸,震驚的望著他。他是帝王,坐擁天下,今日這樣還依舊肯信她,甚至讓張保做偽證救她,從不疑她,為了得不到她的喜歡,如此苦惱不安。
睿琛輕咳一聲,道:“你先回去歇著吧,這幾日不必過來當差了,養好了傷再來也不遲。”
清淺回了屋,玉梨忙上前來扶她,不多時張保又命人送來活血化瘀的傷藥,說還是從前皇上賞的,御用之藥,十分管用。清淺道了謝,玉梨幫她敷在手腕上,蹙眉道:“宮正司那幫人,下手可真夠狠的!”
從玉梨的話中,她才得知是衛敏華來時報的信,所以張保才能做好應對。否則,這短短時間,只怕她弱小身軀,早被宮正司的人拆骨抽筋了吧!
末了,玉梨又正色說道:“清淺,這次明顯是有人栽贓嫁禍,不然你的東西也出不了這屋子。我只想表明一句,雖是同屋,我絕沒有做此等下作之事!”
清淺看她一眼,道:“姐姐不必如此,我們這屋子平日裡並不上鎖,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那人存心要害我,偷我幾樣東西還不簡單?”
玉梨長舒一口氣,道:“你不疑我就好,我就怕經了此事,傷了你我的情分。”說著又蹙眉道:“看來以後我們得多留個心眼,誰知還有沒有第二回呢!”
清淺附和道:“姐姐說的是。”口中如此說,心底卻沉沉的。只怕就算再留幾個心眼,也架不住有心人的暗害!
下午周太后派夕顏來看過清淺,也送了藥,又讓清淺不必害怕,先安心把傷養好了。
到了晚上,玉梨要去值夜,清淺在屋中歇息。寂靜的夜裡,忽然想起了敲門聲。“誰?”清淺繃直了身子,聽到門外之人小聲道:“林妹妹,是我。”聽聲音似乎是衛敏華,開門一看,的確是她。
“衛姐姐這時候怎麼來了?”這會子已不早了,從宮正司到乾清宮要穿過整個東六宮,要是耽擱了,落了匙只怕回不去。清淺忙請她進來,正要給她倒茶,卻被敏華攔住。急急說:“別管那些虛禮了,我這會子來,自是為了白天之事。”清淺心中感念,正要跟她道謝,她蹙眉打斷了說:“我來可不是討你一聲謝的,我且問你,你什麼時候得罪皇后娘娘了?”
清淺怔了怔,道:“進宮至今,我與皇后不過幾面之緣,還是遙遙所見,怎會得罪皇后娘娘呢?”
衛敏華急道:“那是怎麼回事?我可告訴你,今兒這事是皇后吩咐下來的,否則姑姑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到乾清宮來鎖人吶!你再仔細想想,縱然不是皇后,那陸婕妤呢?”
清淺搖頭,說:“那就更沒有的事了,我除了在乾清宮,便是跟著皇上去給兩位太后請安,尋常宮妃自是不會來往的。”
衛敏華聽了便沉默下來,她是相信清淺為人的,不像美兒得罪了人也不知。不由自言自語道:“不會還是為了從前的事吧?不對,若為了從前的事,也不會到了現在才……”驀地,她忽然望著清淺,問道:“皇上可是對你另眼相看?”
不及回話,清淺臉卻不自覺的紅了,迴避著她的眼神,低聲道:“皇上待御前的人,都是一樣的。”
她的表情哪裡能逃過敏華的眼睛去,頓時明瞭過來,愣了一下,嘆道:“原來是這樣……怪道張公公會出大力氣保你了,我原只想先讓他出面拖著,再去求周太后呢!”又滿懷愁緒的說:“你往後可千萬要小心,我今兒是碰巧能跟來,才能偷偷的報信。如若不然,今兒這麼險要的情況,你現在能不能安穩坐在這裡,當真不知啊!御前一向是風高浪急的地方,你不去招惹旁人,也不能防備旁人來害你!這一次,她們是下了狠手的,更不知下回是什麼招數了!”
看著敏華真心為她著急,清淺心中滿是感愧,含淚笑道:“姐姐不必為我擔心,今兒經了此事,以後妹妹定當事事小心。”又道:“還以為姐姐只把美兒當妹妹,原來是我自誤了,姐姐對我一片真心,雖姐姐不討我這一聲謝,但妹妹還是要對姐姐說一聲的,衛姐姐,多謝你。”她說的極是誠懇,敏華聽了也心有所動。
礙著外面天色已晚,敏華不好多留,清淺親自送她出門,敏華又叮囑了她幾句,這才冒著夜色匆匆離去了。
夜色蒼茫,玄月高掛紫禁城上空,卻並非每座宮室都能同享銀輝。
仁壽宮中,孫太后還未歇下,正對著跪在跟前的人說道:“事既已做下了,就沒什麼可後悔的。可惜,皇上當真極寵她,就是當初的你,也是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