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保一時錯愣住,忙問:“不知皇上說的是哪一個?”
睿琛不悅道:“你自個兒說呢?”見張保仍是不解,板了臉道:“裝了木香的那個!”
張保前後一思索,忙去取了遞上前來,睿琛隨手接過,倒出裡面的木香,木香早已乾枯了,徒留一絲餘香。
他將荷包放在鼻尖輕輕的嗅著,若有若無的清香,絕不是木香的氣息。他想起那日雨中的琴音,又想起假山上的一幕,心底反而浮躁起來。隨意翻弄著荷包,卻瞧見裡子角落似乎有字,仔細一看,繡著:美兒二七芳誕。
他默默的將荷包恢復原樣,狀若無意的問道:“今年落選的宮女,都往哪裡安排去了?”
張保忙報了各處添置的人選,睿琛冷冷道:“各處都有添置,怎的御前卻久不進新人?”張保忙道:“那些都是應選的良家子,不比從小就進宮受訓的,怕衝撞了皇上,反倒不好。”
睿琛冷笑起來:“哦?這麼說,你倒是為朕著想呢!哼!你們這些個從小進宮服侍的,朕瞧著卻也好不到哪兒去!”
張保跪地連連告罪,睿琛冷哼一聲,將荷包扔在地上便就走了。
等到張保一面擦汗一面抬頭,看到面前的荷包,連忙撿起來,裡外翻弄著也看到了那行小字。張保看到上面的名字便有些明白,略一思量,心中有了計較。
這日,清淺照舊披著衣裳在窗下做繡活。美兒打了簾子進來,笑道:“你也不多歇息幾天,要是因此落下病根,回頭可有得你罪受!”
清淺笑了笑,道:“哪裡就那麼金貴?再說了,若是還不好,只怕總管那裡就不好交代了。”
孫美兒撅著嘴,道:“你怕他做什麼?也就跟我們擺擺樣子,若是見到六尚局的人,笑得跟個巴兒狗似的!”
清淺笑睨她一眼,又看了眼門口,才低下頭繼續做活兒。
美兒放下幾件衣裳,倒了杯水正要跟她說什麼,外面墨蓮姑姑就叫她出去。美兒憤憤道:“一天到晚被指使的跟陀螺似的團團轉,還說我偷懶!有一日我得勢了,也讓她們嚐嚐滋味!”說著便一陣風似的捲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男主很悶騷,嘎嘎~~
8鴛鴦錯
午膳後清淺把做好的針線交給墨蓮姑姑,姑姑看過了收好,笑道:“你的手藝和細心,我是知道的。”清淺一笑,待要退下,墨蓮卻又叫住她。清淺等著她發話,她只是皺著眉頭躊躇了好半晌,才說:“清淺,這麼些個人裡,就數你的針線做得最好。今日上午御前讓人傳話來,說要挑個針線做得好的宮人去服侍,我報了你的名字。”
清淺大驚失色,顫聲道:“姑姑,我並不想……”
墨蓮擺了擺手,說:“平日裡看著,旁人都以為我最喜歡美兒,她也的確是個機靈人兒,模樣又好。可惜,實在太機靈了些,我怕推選了她,反而是害了她。”
清淺低著頭,微蹙雙眉,旁人看著在御前侍奉是無上榮耀,可那是提著腦袋在做事的!自己所會的不過是些針線活兒,御前的規矩大,弄不好豈不是要丟了性命?更何況,那年輕的帝王……
才胡思亂想著,簾子忽然被人撩開,孫美兒似笑非笑的走了進來,道:“姑姑和林妹妹在說什麼體己話兒呢?也說出來讓我聽聽,可見姑姑是真的疼我了。”她咬著“真的”二字,想來是聽到了方才的話。
墨蓮搖頭嘆了口氣,對清淺道:“你也別想許多,左右還得看張大總管的意思。”看美兒一眼,走了出去。
美兒氣呼呼的坐在一旁,清淺見了,便道:“你不必生姑姑的氣,她也是為了你著想。”美兒氣道:“若當真為了我著想,就不該阻人前程!”又古怪的笑了笑,道:“好在,我也沒有全都指望她!”
清淺愣了一下,不再說話,也出去了。
將近傍晚,黎公公叫清淺去見他,清淺去了便看到美兒。她並沒有太多驚訝,只是瞥到美兒腕上那成色極好一直戴著的老坑翡翠手鐲不見了的時候,心裡還是喟嘆了一聲。記得美兒說過,這是孫家老爺唯一給她姨娘買的禮物,姨娘留給了她,在家中時從不敢戴。
姨娘留給清淺的東西,清淺一樣也捨不得送人的,哪怕是關乎自己的前程。
美兒,她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管在哪裡,她都會盡可能的去結交那些對她有用的人。不管是伶牙俐齒,還是楚楚可憐,對著什麼樣的人,她會顯出什麼樣的“真心”。
這幾個月來,清淺每每以為美兒對自己有那麼幾分姐妹之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