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凝重地坐在那裡,兩人都不說話,晴郡主也乖巧地躲在屋裡沒出來。雪姝心一沉,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
“顏大哥……”雪姝沉沉一喚。
顏坡急忙扭頭看她,隨後站起來目光警惕地又向四周梭了一遍,最後走過來一把抓住她往旁邊一帶,“確切訊息,一直稱病在家的靠山王今日去面見皇上了,說要辭官歸隱告老還鄉,皇上當時並未表態,但似乎氣的不輕,他們對峙了良久,據說,靠山王一出宮門就昏過去了……”
雪姝一聽,眼皮一跳,父王昏過去了?怎麼可能,她知道父王在聽到她被燒死的噩耗時悲傷過度口噴一口鮮血直挺挺倒下了,可這不過才短短几個月,父王也不可能虛弱到如此嚴重吧?她父王是誰?頂天立地威武不屈的男子漢,曾跟隨皇帝東征西戰所向披糜滿身是傷都不曾皺一下眉頭,怎麼會在出宮門時昏倒……
雪姝滿臉疑惑地看向顏坡。
顏坡卻突然不敢與她直視,微微側過頭,“小五兒,你要不要回家看看?”顏坡說這話時是非常非常小心再小心的,他越是如此,越是令雪姝心沉的更徹底。
她張了張嘴想再問什麼,可喉頭卻象梗著一塊稜角鋒銳的石頭硬是哽的說不出話來。
雪姝扭頭就走。
顏坡卻手飛快地搭上她的肩,“月上中天再去……”顏坡在身後的氣息很重,似帶著警告的意味,很詭異。
雪姝慢慢轉過頭,顏坡臉色也很沉,但目光透亮,“小五兒,不管發生什麼事,要記住,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不離不棄。”
顏坡說完這話,雪姝卻突然打掉他的手就跑出去了。
夜黑透的時候,月還未升入中天,雪姝就已經蹲在爹的屋頂簷角很久很久了。她象猴子一般斂盡氣息蹲著不動,始終未被人發現。她也感覺到靠山王府有什麼不同了,死氣沉沉,滿府都是頹廢之氣。而她父王的屋子,裡面一片死寂,幾個時辰過去了都不曾進去過一個人。她的心沉入谷地。
突然有輕輕的腳步聲走來,雪姝眯起了眼。
一盞微弱的氣死風燈出現在眼前,雪姝看到竟是五姨娘。她孤身前來,一手挑著燈,一手端著象是藥碗……
門是被她粗魯的踢開的,雪姝的心一痛。
她悄悄揭開一片瓦,屋裡,五姨娘正點亮一盞燈,雪姝看到,她父王象死人一般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直挺挺的,她立馬用手捂住了嘴。
五姨娘斜挑著眼,一臉的戾氣,象換了個人似的,似乎對父王極不耐煩。她挑開床幔看到床上的人,突然冷哼一聲,“要死快死,別連累我也不好做人。藥好了,快起來喝吧!”
說著,她踏上床榻就把父王粗魯地扶了起來,雪姝看到父王那瘦骨嶙峋面色青黑的臉立馬驚的身子顫抖不已,父王根本就沒睡,也沒錯,這麼久他只是等死般直挺挺躺著,見五姨娘費力地把他扶起來,他輕輕道,“麻煩你了。”很客氣的語氣。
儘管雪姝強忍著捂住嘴,但那酸澀的眼淚還是嘩啦啦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不能置信,她威武方剛天下無敵的父王竟變得如此孱弱形同死人。
五姨娘明顯沒好氣,端過藥碗就兇猛地灌進了父王的嘴裡,“你也不要怪我,如今大家都走了,唯有我還念著當年的那點情份,你說,我若不做,你落在別人手裡,是不是死的更快?”
“沒錯,只是有勞你了。”依舊淡漠客氣的語氣。
雪姝此刻恨不能跳下去千刀萬颳了五姨娘,她竟也對父王用毒。
灌完了藥,五姨娘似乎也無話再說,沒好氣地斜睨著父王,“你早做決定吧!怕是等不了多久了,若那死丫頭再不來,你就當她真死了吧!別再期盼了,就知道你偏心,死都要等她回來,別的女兒對你都是路人……”五姨娘憤恨地說完,端著藥碗,甩上門走了。
父王卻虛弱地斜躺在床上竟微微地笑了。
雪姝再忍不住了,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眼,正要翻身從視窗跳進去,不想一個黑影象箭一般射進屋子,跳上床,抓過父王,揮手就打在他的後心。
雪姝大驚,手中雪影差點急射而下。不過,片刻,她就發現了不正常,好似那人在為父王逼毒,不屑片刻,父王渾身一陣顫動,臉色也扭曲的厲害,好象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突然喉頭咕嚕一聲,口中立馬噴出一股濃稠的黑汁,做完了這一切他仿若也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渾身軟綿綿的就要倒下。身後那人似乎還沒完,扶著他似乎又加了內力,直到父王再次噴出一口鮮紅的血汁,他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