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劍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只是認真地聽著無常的故事。
無常本是前朝鐵雲將軍的遺孤,那時,鐵雲將軍誓死不肯投降,老皇帝便賜罪滅他九族,無常被前朝皇室成員所救,立誓要殺掉老皇帝以消滅門之恨,只是老皇帝駕崩,這筆帳自然算在了索宇修身上。
“這個,”無常從懷裡掏出裝有紅色丹丸的瓷瓶,笑著道,“我也有。之前是騙你的,說什麼那瘴氣只有長期服用某種藥物才能進入,是因為不想你也捲入玄武教與索宇修的紛爭,也不希望你冒這個險……你終於還是來了。”
“話兒是你擄走的對吧。”墨劍只在乎這個。
“是,自知不是你的對手,我用了玄武迷魂香在身上,自己人事先服用解藥,其他的人聞到就會失去意識。”無常實話實說。
墨劍沒有問他為什麼要擄走蘇話,很自然地想到這是玄武教的需要,卻不知,這一開始只是無常一個未得逞的陰謀。
“可你終於背叛了玄武教,為何?如果你剛才幫忙對付那黑衣女子,撤掉那遮天蔽日的黑布,皇上就不會逃脫,你也可以報仇。”墨劍說。
“我……因為不想讓你知道我是玄武教的人。”無常笑著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是,好兄弟。”
十幾年過去,報仇已經不再像從前那麼重要了,自從聞著墨劍的名聲見到他本人那一刻,無常就知道,沒有什麼比這個男人來得更為重要。
“可以走了嗎?”墨劍拿過無常手裡的藥瓶,倒出來一粒吃進嘴裡。
“可以……”無常也吃下一粒,搖晃著撐起身子。
墨劍上前扶住他。
無常臉上的笑顯得那樣甜美,他索性讓自己更虛弱一點,一手搭上墨劍另一邊肩膀,偶爾還會讓自己整個身子都依附與他。
122
玄武教主帶著蘇話,一路又是飛,又是跳,肩膀處流血太多,讓他臉上露出來的面板顯得蒼白,在一條河流邊上,他放慢了步子。
蘇話早注意到他的傷口,此時見他乏力竟起了壞心眼。她握緊拳頭,使出吃奶的勁猛然抬起砸到他的傷口上。
他悶哼一聲放開蘇話去捂自己的痛處,蘇話趁機開溜。顯然這一招是不行的,他很快擒住了她。
蘇話情緒就變得緊張了,拳打腳踢不顧死活地想要掙脫,她的拳頭,每一下都準確無誤地落在他的傷口處,就算如此,他也沒有放開擒住她的手,反而加重了力道,任她折騰。
殷紅的血染溼了她的拳頭,她有些怕了,不再折騰,抬起頭看進他的眼睛,那裡因為痛而盛滿了閃亮亮的東西。她愕然,愧疚感頓生,對一個喜 歡'炫。書。網'自己的男人下這樣的狠手,實在太過分了。
“我……我想洗手。”她不安地看了看自己沾滿血的手。
“還要逃嗎?”不用她保證,他放開她,生硬地說:“你逃不掉。”
蘇話來到河邊,玄武教主也跟著來到河邊,一個洗手,一個喝水。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蘇話並不抬頭,平靜地說。
他沒有作聲,只是側臉看她。
有一種能止血的植物,多生長在河邊,蘇話不知道這古代是不是也有,於是放眼尋視,終於看到了星星般點綴的藍色小花,很喜感,這就是她要找的植物。
她不緊不慢走過去,拔起一束來,摘去上面的小花,然後在河裡清洗乾淨,又用石頭碾碎。
玄武教主並不驚訝,他知道這種植物,叫蝴蝶草,因為它的葉子長得像休憩的蝴蝶,因此而得名。
弄好後,蘇話捧著碾碎的蝴蝶草走近他,說:“你坐下,我幫你止血。”
他聽話地坐到地上。
蘇話蹲下身,輕柔地扒開他的衣服,不僅看到他鎖骨上方血肉模糊的一片,還看到他胸前一坨醒目的疤痕,看上去也是劍上。
“你先拿著。”蘇話把碾碎的蝴蝶草給玄武教主,自己找到衣裙的一角便撕下一塊來,然後走到河邊浸溼,再折回來擦拭他傷口邊上的血漬。
“給我。”她要拿蝴蝶草的時候,發現他手裡的分量比之前少了一半,一看才知道那一半散落在地了。“你幹嘛撒到地上?”
“這麼多夠了,太多會讓人麻醉。”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被識破了。蘇話本想在這裡耍個小聰明,用多量的蝴蝶草讓他麻醉,既救他也給自己贏得逃跑時間,卻不想他也知道這草藥的秘密。
於是,她只得默不作聲將剩下的蝴蝶草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