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藍玉騰地跪到地上,滿面梨花帶雨說:“回皇上,這藥是我親手熬的,也是我親手端過來,給娘娘喝下,中間不曾經過別人的手,可是皇上,奴婢絕沒有在藥裡做什麼手腳,也沒有下毒啊……”
“這樣一來,不是你又怎麼會有別人?”尹貴妃質問道。
“奴婢沒有。”藍玉慌忙搖頭,急得眼淚直流,卻不忘說:“奴婢從小就跟了娘娘,又隨她入宮,她對奴婢的恩情,奴婢此生難以為報,又怎麼會加害於她?還請皇上和諸位娘娘明察秋毫,還奴婢一個清白,也還我家娘娘一個公道……”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壞事絕不是她做的,這藥由她一手煎成,又沒有經過別人的手,那就還是藥本身的問題了。
蘇話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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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樣看來,還真的是藥的問題吶。”柳惠妃假假地嘆了口氣說。
“確實沒有經過別人的手?”楚穎還不罷休,問藍玉:“煎藥的時候,你也確實未曾離開一分半刻?或者,有沒有人在你煎藥的時候去過小廚房?路上遇到什麼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柳惠妃聽到此處臉色大變,還指責楚穎道:“照你這麼一說,凡是見過此藥的人都是疑兇?”
“沒錯,惠妃娘娘因何如此神色緊張?”楚穎犀利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她,直教人心裡發毛。
“我……”柳惠妃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也決定不好要不要說點什麼。
“我想起來了!”藍玉突然停止抽泣,惶惶然道:“奴婢一早把藥煎好從小廚房拿過來,惠妃娘娘也恰巧來了,見我拿藥,還掀開聞了聞問是什麼藥來著……惠妃娘娘平時從不來看望我家娘娘,今次……”
藍玉心想著就是她柳惠妃做了手腳自己沒注意到,說著氣憤得很,可又苦於太多人在場,不便多言,也就哽住了喉嚨。
柳惠妃自是嚇得後退了一步,一隻手悄悄地藏到了背後,口裡說著:“不是……不是我……”
可看她的臉色,還真是蒼白了很多,如若不是心裡有鬼,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妹妹,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尹貴妃皺眉責怪。
“不……不是我,我沒有下毒,是藥的問題,藥的問題啊。”柳惠妃急切道,然後看向蘇話,又說:“肯定是她搞的鬼,肯定是的……”
“敢問娘娘手裡藏著什麼?”楚穎突然看著柳惠妃藏在後面的那隻手,悠悠然問。
柳惠妃於是藏得更緊了些,可全身卻在止不住地哆嗦。
“拿出來。”索宇修沉聲道。
柳惠妃方才戰戰兢兢攤開掌心,那是一個小小的白色紙包,明眼人接過,開啟一看,就知道里麵灰色粉沫狀顆粒正是常見的泯胎散,顧名思義,就是一種墮胎藥,除了蘇話陌生點,其他人大概也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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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柳惠妃幾乎是抱著索宇修的衣袍在為自己辯護。“這個臣妾真的沒往藥裡放啊,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是藥本身的問題,臣妾沒有啊……”
“哼!”索宇修有些不冷靜地扯起衣袍不讓她碰自己,冷冷道:“那你拿這個泯胎散,莫不是給自己吃?”
“我……”柳惠妃一時無言以對。
“來人吶,把柳惠妃……”
“皇上且慢。”蘇話輕扯索宇修的衣袖,勸道:“惠妃她也是懷有身孕的人,還是不要操之過急比較好,而且,事情說不定沒這麼簡單……”
“人證物證俱在,她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索宇修實在是有些惱火,就恨后妃之間發生這種事了,現在還傷及到未出生的胎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真的不是臣妾做的。”柳惠妃沮喪得很,又是惶恐不安,哭得也冤屈,終於說:“雖然臣妾是想在蘭妃的藥裡放些泯胎散,可臣妾……最後想來想去,並沒有放啊……臣妾真的沒敢放……那藥,一定是藥有問題……”
“皇上,”這時,一名老醫官端著蘭妃剩吃的那碗藥恭敬上前,緩緩道,“經過臣等驗實,此藥裡面,確實存在少許泯胎散。”
柳惠妃一聽癱到了地上,嘴唇發顫,激動道:“不是我,不是我放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放的……不是我放的……”
她所指的“她”,正是蘇話。
蘇話只是蹙眉,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柳惠妃死不承認還是真的冤枉了她,但她自己可沒有做這種沒道德的事呢,更別說這泯胎散,她還是頭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