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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子夾著的蘇話只是熱切期盼可以“腳踏實地”,然後看清他的臉。一個可以讓陌景然看後無奈離開的人,除了墨劍,還有別人嗎?之前自己也懷疑……所以,一定是他。
終於來到馬車附近了,蘇話不去感受雙腳落地頭朝上的痛快,開啟眼簾只看他的臉。
她的眼睛笑了,那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唇鼻,熟悉的輪廓……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眼睛裡幸福的笑光化為激動按耐不住的淚和鋪天蓋地的大雨共舞,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成珠簾。
男子見狀,眼神裡卻是滿滿的愕然,他解開了她的穴道。
“墨劍……”蘇話又哭又笑扎進他結實的懷抱,用無言傳遞著長時間以來壓抑的思念,本想著永無遇期,卻在這種情況下相擁而立——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沒有相擁,只有她一個人的湧動。
“認錯人了。”男子悶悶地說。
這四個字簡單得卻像是一聲響雷,蓋過傾盆大雨的嘩嘩墜落,讓蘇話無所適從,不得不離他的懷抱漸行漸遠,痴痴的只剩無盡的懷疑和難以置信。
她和平常人一樣,激動的時候會忘乎所以,但也不至於在聽到對方那樣認真的“認錯人了”之後,還傻傻地堅持說“不,你就是。”儘管她萬分地想這樣。
回映他對自己的陌生和冷淡,如果是墨劍的話,又怎麼會這樣對自己呢!所以……然而,世界上當真有這樣相似的兩個人嗎?就連性格也都那樣大同小異。
“那,你是誰?”蘇話花了好大的氣力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天賜。”
“天賜……”很秀氣的名字,蘇話喃喃重複了一遍,突兀地還是帶著某種希冀問:“真的不是墨劍嗎?你知不知道墨劍?江湖第一冷麵殺手,叫墨劍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
蘇話徹底失落了,本來還奢望他跟墨劍又某種關係呢,現在看來……
“上車。”自稱“天賜”的男子道。
蘇話方才想起來彼此的立場,抬眼看他先前與陌景然激戰的場地,空蕩蕩的早已沒了他們的人影。不過,此刻的她已經不再想逃跑了,就跟著這個勝似墨劍的人去見他的主子齊啟丹又有何妨?
她輕嘆口氣,轉身醞釀好心緒,一邊往馬車上爬,一邊無畏地說:“天賜這麼溫馨的名字,還真不適合你。”
他不作聲,篤定躍上馬車便冒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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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話的衣裙早已溼漉漉的黏在身上,她覺得很不舒服,但好像沒時間去搭理,她不停地對天賜講話,儘管他基本上不給自己任何回應,只是偶爾,諸如:
“你是齊啟丹屬下?”
不答,蘇話便當成是預設。
“為什麼要戴著人皮面具?”蘇話方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值得探究,於是又強調問:“啊?為什麼?”
“能不能安靜點。”
“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安靜。”蘇話說。
“我是郡馬,不可輕易拋頭露面,更何況是劫持索宇皇后。”這是天賜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可見他是多麼希望蘇話保持安靜。
“郡馬是什麼?”蘇話一聽倒塌了,在她的認知裡,她還真不知道什麼是郡馬。
天賜忍不住回頭瞟了她一眼,好像是有些詫異,就像遇到一個不知道什麼叫“皇上”的人一樣。
“是官名嗎?”蘇話想了想問。
“多木香郡主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郡馬。”
蘇話腦袋轉了半天才想明白,原來,天賜是某郡主的丈夫,於是叫郡馬,就像公主的丈夫叫駙馬一樣。
“你已經結婚了啊。”蘇話感嘆,不禁又想到墨劍,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會不會已經被無常掰彎,由直男變成……如果那樣,也未嘗不好。她歪著頭去看天賜的側臉,拼命地尋覓著他與墨劍的不同之處,結果很遺憾,實在是找不出哪裡不同呢。
一個是殺手,一個是郡馬,到底是兩個世界的人,卻這樣相似,蘇話又一次難以接受現實了。
“你背叛索宇皇帝,喜 歡'炫。書。網'上別的男人,不怕殺頭?”
蘇話的思緒被天賜這突如其來的問話拖回,她笑了笑,覺得稀奇,他居然肯主動跟自己說話了。
“正是因為怕殺頭才會做這個無聊的皇后,然後還被你們抓啊。”她調笑著答,轉而又有些神傷,喃喃說:“因為害怕,所以才沒跟他在一起……”
“那個人,跟我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