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緩慢的伸出手擋住想為她擦血的曲雲飛:“給我倒杯茶。”……
曲雲飛收回衣袖,猛然怒於硃砂無所謂的神情,他有時候真想殺了她,哪怕得到具屍體也比他費盡心機依然得不到這個女人舒坦!
硃砂收起絲帕,見他沒動不其然的推推他:“生氣了?”
曲雲飛奪過她袖子裡的絲紗,臉色陰晴不定:“起來,去別的地方走走。”
硃砂沒動,猛然拉過他爬在自己身上,笑著點點他的鼻子:“瞧你把眉頭皺的,這麼大了跟孩子一樣。”
春江、萬福跪在地上,驚的大氣不敢喘。
曲雲飛心跳猛然加快,剛剛蓄積的脾氣煙消雲散,身下的如此陌生且熟悉,他伸出手撫摸著他百看不厭的額頭,任歲月如此轉變,她似乎依然如故,驕傲如斯清雅如夢,曲雲飛低下頭,嘴唇覆上他夢寐以求的溫暖……
春月突然跑來遠遠的高呼:“夫人!夫人!曲大人!曲——”
曲雲飛站起來,神情肅殺的看著碧藍的湖面,絲毫不見剛才的旖旎。
硃砂躺在椅子上沒動,語氣依舊淡然:“怎麼了?”
春江終於鬆口氣,卻也嗔怪的看了春月一眼。
春月被瞪的莫名其妙,她怎麼了:“奴婢參見夫人,夫人,外面有群人非要進來,是否亮出曲大人的身份!”
曲雲飛頓時轉過頭,臉色陰沉如雷:“亮不亮你沒長腦子!難道靜心殿掉了一片瓦還要問你主子是不是安回去!白痴!”
硃砂聞言不自覺的笑了,當年他掉一片瓦可能說一個時辰,硃砂站起來,臂上的佛珠自動滑落手裡:“不用了,讓給他們,雲飛,你不是說要換地方,走了。”
曲雲飛一腳踢翻石桌,恨不得把春月剝皮抽筋!他如果有此手下,非滅了不可!
硃砂淡笑不語。
春月被瞪的委屈異常。
不遠處,五六個衣冠楚楚的少年帶著幾位年輕的姑娘走來,笑容清爽,舉手投足間盡顯自信,言談之間的興致彰顯著他們高人一等的存在,錦緞玉佩張揚著他們或富或貴的身份。
其中一個少年合上摺扇,挑釁的看著遠處的身影:“楚弟,果然有人不長眼敢封你爹建的地方。”
楚遺海聞言敷衍的望過去,秀氣的臉上精緻如瓷,一對沒張開的眼睛深邃憂慮,只是太過稚嫩沒有絲毫殺傷力:“恩,前面就是河池,我們走吧。”不知母親的身體有沒有好些。
蘇益可不這樣認為,意氣風發的他是萬方書院的才子、時遷的門生,名譽地位應有盡有,論財富蘇家不如楚家,但論地位,官宦出身的蘇益可比商家出身的遺海高出太多:“遺海,莫不是你也跟你娘一樣,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吭聲吧。”
眾人聞言轟然大笑,幾位姑娘笑的更是含蓄,但也難掩目光中的嘲弄。
楚遺海似乎聽不懂他人的嘲諷,稚氣的臉色與這些人格格不入,他尷尬的笑著道:“你們不是要看荷,書院的題目不能耽誤了。”
一個少年猛然推他一下:“敢教訓我們!你以為你是夫子,充其量是一身銅臭的九等賤民!”少年隨手扯下一片葉子塞他手裡:“看見那兩個走來的人嗎,你當著那個男人的面把這片葉子送給那個女的,說你很想抱她,我們就原諒你敢教訓我們,否則,我們可只有欺負你妹妹了。”
“你妹妹欺負起來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就是,那小手嫩的。”
“呵呵,你們壞死了。”
楚遺海沒什麼情緒的直起身,臉上的憂愁與生俱來,對於欺負更是司空見怪,不就是被打嗎,無所謂了。
楚遺海沒感覺的走過去,習慣的攔住硃砂曲雲飛,機械的伸出手裡的葉子,看都不看硃砂的愧疚開口:“你很漂亮,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抱你一下?”
曲雲飛猛然看向遠處,閱人無數的他還不至於把某人當回事。
硃砂伸出手,青嫩的食指拾起少年手裡的葉子,和煦的笑容掛在嘴角:“樹梢一葉綠,萬物已驚春,這新嫩,綠的恰是時候,雲飛,你覺的呢。”
楚遺海不自覺的抬起頭,映入眼瞼的容顏讓他驚的愣在原地,不是因為美麗還是說不出的高貴。
曲雲飛不悅的移回目光:“什麼時候你也會同情弱者了。”
硃砂收起葉子,詭異的看了曲雲飛一眼,有什麼,不就是幾個孩子,硃砂伸出手抱了少年一下:“謝謝你的禮物。”都是大夏國一米一土養出的希望,只是有時候呀,總忘了得饒人處且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