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御書房裝點的如白晝一般。
榮安匆匆的搬來上書房的摺子,安靜的候在一旁。
夏之紫卻沒有心情批閱,母后為什麼沒有見曲典墨,曲典墨做事向來謹慎,母后以前對他頗佳讚賞,他亦沒有參與毆打徐天初的事,母后為什麼要把他拒之門外?
夏之紫突然有絲恐慌,母后一系列的舉動和莫名的調遣都讓他覺的害怕,母后竟然避開他行事?甚至不見他的臣子,為什麼?
夏之紫頓時心煩的想摸索手裡的珠子,發現手裡空空如也時心裡突然恐慌,這麼多年母后從未乾預他的喜好,他也早已習慣借物安撫情緒,每每看著赤紅的佛珠至少就像母后在身邊一樣,能讓他心靜,可母后為何不准他碰?
夏之紫垂下頭,目光落在拇指的扳指上,碧綠的顏色翠嫩欲滴,紋理妖冶清透果然如母后所言是難得的上品,可總歸不是他熟悉的事物,覺的欠缺了他習慣了的淡然。
夏之紫突然抬頭頭看著通明的燭光:“榮安。”
榮安急忙拱手:“奴才在。”
夏之紫猛然間不知道想問他什麼,只是想喊他一聲撫平心裡沒來由的恐慌,從小到大他從沒摸透過母后的性子,每當想不明白母后的心思時他就莫名的害怕,擔心惹怒了母后、擔心自己做的不好讓母后生了嫌隙。
榮安彎著腰,默默的等著皇上問話,可過了很久也不見皇上開口,榮安不敢問,只是默默的等著。
一盞茶的功夫後,夏之紫似乎才想起他來,揮揮手讓他一旁候著,心裡卻沒來由的怕母后帶回來的夏永耀,如果母后嫌他做的不好想拉他下位怎麼辦?如果母后因為他不聽話想扶持更聽話的侄子怎麼辦?
夏之紫突然什麼心情都沒有,他總覺的是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才讓母后突然從京郊回來、突然(www。3uww。com)整 理兵部、突然不見曲典墨,這些可能性讓夏之紫莫名的驚慌,甚至害怕。
榮安不懂皇上在想什麼,但皇上喜怒無常的性子他多少明白,所以他安靜的在一旁伺候,唯恐驚擾了沉思的皇上。
過來很久後,夏之紫突然從思慮中回神,急忙拿起堆積的奏章細心的批閱。
他不能讓母后失望、不能辜負母后的栽培!他要做她最倚重的人、做她最驕傲的皇子,為了讓她滿意為了她高興,他可以壓下他所有骯髒的想法!可以盡他所有的努力!他不貪圖、不狼子野心,只求母后不要對他失望,不要對他棄之如履……
夜色越加陰沉,冷風呼呼的颳起,宮女關了窗子,天上的月亮明亮的透過窗紙照進來,風聲卻越加明顯,偶然大面積的烏雲遮月卻又瞬間被大風吹開,月色更加清明。
更聲遠遠的響起,月色下一批批侍衛巡視過各個宮殿,各大廊庭裡的燭火偶然被風吹滅又快速被點燃。
漸漸的風聲弱了,月色也失了剛才的亮度,夜幕更加陰暗深沉,巡邏的侍衛也睡去了一半。
御書房的燈仍然亮著。
榮安睏倦的站著打瞌睡,猛然一個寒顫讓他瞬間驚醒,急忙掐大腿一下守住靈臺的清明,榮安偷偷的看眼皇上,發現皇上仍然在批摺子,小聲的嘆口氣把涼了的茶杯換上熱騰騰的茶。
倉公公端著翻牌在外徘徊了很久後,恨下心帶著三四個太監端著三四組翻牌進來,身為記事房總管他清楚皇上已經十多天沒有翻後宮的牌子,這可讓他怎麼和太后交代,今天只能硬著頭皮進來。
榮安見記事房的總管到了,悄悄鬆口氣。
倉公公恭敬的跪在案前,尖細的聲音早已被掌控的柔和平穩:“奴才參見皇上,請皇上欽點。”
夏之紫彷彿沒有聽見,腦子裡除了秋備的摺子和各地秋收前的瑣事,並沒有注意別的。
榮安見狀小心的上前一步提醒:“皇上,時候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夏之紫恩了一聲,目光沒從摺子上移開,眉頭越加皺緊,手中的御筆遲遲不曾落下。
倉公公久久不見皇上翻牌,著急的看眼榮公公。
榮安也皺了眉,他有什麼辦法,皇上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榮安揮揮手示意倉公公下去。
倉公公哪裡敢?太后已經連續多天翻看了記事房的記錄,如果再讓太后看到空白一片他就不用活了,倉公公祈求的看眼榮公公。
榮安真無能為力,何況他才不管皇上去不去後宮,只要皇上不心事重重不總是上火發怒就是他的福分了,他現在愛莫能助,不想觸了皇上的眉頭。
倉公公見狀心一橫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