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翻過身來。將臉湊到懷天薇地面前。急切地問道:“我是這樣想地。二姐覺得可行嗎?”
“萬萬不可!”懷天薇斷然地否決了他地想法。“傻弟弟!你看上哪個丫頭不行?偏偏瞧上這一個?趁你現在用心尚淺。趕緊收住這份心思吧。你別看珍兒只是個丫頭。她可難辦得很呢。”
“為什麼?”懷明弘不甘心地問道。
“你這可是聰明人犯了大糊塗了!那丫頭是目下老太太最貼心的一個人,你要了她去,豈不是割了老太太的肉嗎?就算老太太肯將她割捨給你,她前一陣子剛跟老爺鬧出那事來,闔府的人嘴上礙著老太太的威風不敢說,心裡都在想什麼猜也猜得出來!爹剛剛要過的人,兒子又去要!你這不是讓人瞧懷家的笑話嗎?這兩點都暫且不論,單說珍兒那丫頭,你應該看得出來,她雖然遭逢變故淪為奴婢,心氣兒可比一般的小姐都高呢!她那樣讀過書的小姐出身,禮義廉恥之心可重著呢,在咱們家遇上那樣的事,心裡不定傷得多深呢!老爺那天提出要她,她都烈性得直往牆上撞呢,你是老爺的兒子,你想想她怎麼可能跟你?”
懷天薇一番話精闢透徹,打擊得懷明弘軟倒在榻上,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本來是想來找二姐給他打打氣,也許她鼓勵他一下,他一猛勁兒就真衝到老太太面前要人了!
可是懷天薇卻跟他說了這些!這一番道理他又豈會不懂?只是他被情感矇住了心思,下意識地躲避這些阻礙罷了。眼下懷天薇將這些理由明明白白地放到他面前,他想躲都躲不開了。
他心中難過,躺在那裡喘了半天的粗氣,才悶哼哼地說道:“照二姐這樣說,我枉自動了真心,這份心思只能打了水漂了?”
懷天薇看著他沮喪傷心的樣子,心疼地撫著他的額頭,軟聲勸道:“照我說…你的心思也不見得就打了水漂。只不過眼下不是你開口的好時機,總要過一陣子,等那件事在大家心裡都淡了,在珍兒的心裡也淡了,你再提也不遲呀。”
“可是…我過兩天就走了,我不在府裡這段日子,要是老太太把她許了人,可怎麼好?”
懷天薇笑了:“哎喲!可不得了!從小到大,我頭一次見我的弟弟變得這麼笨!你是不是想她想傻了呀?老太太連老爺都不肯給的人,還能把她配給誰去?就算有那湊巧的事,不是還有我在家嗎?我一定想辦法給攪黃了,幫你留住這個人!這下你可放心了?”
懷明弘這才釋然,臉上也輕鬆下來。懷天薇怕他總想著這事煩心,趕緊岔開話題,一邊閒扯著兄弟姐妹間的趣事,一邊拉著他試自己給他做的軟鞋。
懷明弘經二小姐這樣一勸,果然心裡安定了許多,再見了樂以珍,除了那份喜歡的心情,對她更增加了一份期盼,而這份不知何時才能兌現的期盼,揣在懷明弘的心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深沉了許多。
那天他又等在樂以珍經過的路上,再次見她掉頭走開的時候,他追了上去:“珍兒,你欠我一樣東西好{炫&書&網久了,該給我了吧?”
樂以珍見了他本就緊張,一時之間沒想起來,便問道:“什麼東西?”
“你弄髒我的汗巾,說好要賠我的,這都多久了?我都要回淮安了,怎麼還不見你賠呢?”懷明弘笑看著她問道。
樂以珍被問得紅了臉,心想:堂堂懷家二少爺!至於追著一個丫頭索要一條汗巾嗎?你這不是故意找碴兒嗎?可是東西到底是她用過的,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應道:“奴婢不擅女紅,怕做出來的東西粗針大腳的,二少爺也用不上。”
懷明弘不依不饒地追道:“你弄髒了我的東西,按理就應當賠,至於用不用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樂以珍只好賭氣應一聲:“是!奴婢這就回去做!”
說完,她行了禮告退,往自己房裡去了。留下懷明弘站在原地,露出一臉得意地微笑。
樂以珍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那條早就被她收到櫃子裡的半成品汗巾翻出來,重新穿針引線,一心暗自罵著懷明弘小氣,一邊大一針小一針地縫了起來。縫了一段,展開了一看,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只好拆了重做。一塊料子在她手裡折騰來折騰去,一直忙活到半夜,勉強一條汗巾才算完工了。
第二天她將那汗巾揣在懷裡,懷明弘來向老太太請過早安,離開屋子的時候,她趕緊找了個藉口,追了出去。當她沒好氣地將那汗巾塞進懷明弘手裡的時候,懷明弘笑眯眯地抖開了,看了半晌,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果然好手藝!”
說完,將自己腰上的鑲玉腰帶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