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盅卻在雀兒的手上,應聲的掉落到了地上。
水顏的細眉糾結在了一起,她明白她是故意的,她更明白這個雀兒對她的敵意。
水顏望著雀兒好一會,但最後扯開笑意,彎下腰準備拾起地上的碎片,但手才放上去,一雙紫色繡花鞋,重重的落到了水顏的手上,水顏沒有躲避及時,破碎的碎片,狠狠的扎進了水顏的手心,鮮
紅的血,染紅了她手下的碎片。
“哎呀,我正準備幫你,步子一急,就踩上了你,快看看扎著沒有。”雀兒一臉的驚慌和擔心。
水顏的眉頭痛苦的糾結著,什麼叫十指連心,這次她是真的感受到了。
水顏緩慢的將自己的手拿起,白色的陶瓷碎片深深的扎進她的手掌裡,深得能見裡面的血肉。
水顏抬頭,臉上有了怒氣,微張著嘴,正準備開口,但卻沒有說出任何聲響。
在主子的面前,她敢罵他的女人嗎?何況這女人或許將要成為她半個主子的女人,她是真的惹不起,而且如此精明的主子,見到這一幕都沒有責罰,如果自己在開口,也只是自己吃虧了。
水顏站起身,手有些疼得難受,但她緩慢的再次走到閻濮昊的面前,微微欠身“爺,請允許我回去包紮。”
閻濮昊抿著薄唇,眼睛瞬也不瞬的望著水顏臉上痛苦的表情,但到最後沒有感情的點了點頭。
水顏轉身,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現在看來季凌陽給他的十年或許真的是恩情,至少他見到她這樣的時候,還能從他的臉上看到驚慌和愛憐。
水顏撥出一口氣,突然對自己的想法感覺到好笑,他怎麼能和季凌陽比?閻濮昊對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奴婢,又怎麼會重視,又怎麼會放到心上?
※※※
那一日水顏再也沒有出現在閻濮昊的面前,或許是,她不知道出現了自己該做什麼,難道站在一旁望著原本就親密無間的人,做著情人般的事情?而且那雀兒還如此的討厭她。
水顏受傷的手,隱隱作痛著,就算自己包紮得恰當,但疼痛的感覺沒有少去,而且她似乎在這裡只是個被人遺忘,完全是個多餘的人,就連下人們開飯也沒有她的碗筷,也沒有人通知。
初到這裡,她似乎真的覺得自己錯了,季凌陽也錯了,他把她送到閻濮昊的床上,但這位恩客卻不曾滿意。
水顏坐到地上,手裡死死的抱著自己爹的骨灰,想讓自己笑,想告訴自己無所謂,但到最後臉上的表情只有落寞和無奈。
房門被人抽開,冷風吹了進來,沒有燭火的屋子裡看不清來人。
水顏警惕的摸上自己腰間的細絲。
“你怎麼在這裡坐著?”慵懶的調調傳入耳裡,水顏頓時撥出一口氣,他的新主子怎麼半夜出現在這裡?
水顏站起身,微微欠身“閻爺。”
閻濮昊轉身,把桌上的燭火點燃,暈黃的燭光裡,閻濮昊看見水顏的臉,蒼白得讓人心疼。
他伸出自己的手,把手中抱著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水顏微微的愣了一下,一把上好材質的琴,在這殘破的屋子裡,顯得有些突出。
“想聽聽你的琴聲。”閻濮昊淡笑的開口。
水顏細眉微蹙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手拽在了一起,現在的她怎麼能彈琴?而且在離開王府時,她就發誓,自己再也不會碰琴,如果當日不是因為琴音,她或許還沒有招惹到他。
“爺,夜深了,還是回去休息吧。”水顏有意讓閻濮昊看見自己受傷的手。
閻濮昊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然後意味深長的開口“如果是王爺要求你,你或許應該會彈奏吧。”
慵懶得,帶著一絲怒氣的話語,讓水顏渾身顫抖了一下,她把自己的手藏到身後,呆站在原地不在開口。
閻濮昊坐到凳子上,等著水顏的下一步動作。
水顏咬了一下嘴唇,最終帶著笑意的走到琴邊,但右手剛撥動琴絃的時候,水顏的手疼痛得再次滲出血絲。
“知道疼?”閻濮昊幽幽的開口,聲音有著寒冷。
水顏抬頭,臉上全是疑惑,她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什麼意思。
“你知道你今日做的事情,我已經可以將你趕出府?”閻濮昊依然說著水顏不懂的話語。
“你今日錯在先,不該沒問清楚主子的習性就亂做打算,在受傷後,我讓你回去包紮,並不代表我讓你整天不出現,難道你在伺候王爺的時候也是這樣?”閻濮昊的句句指責,在水顏看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