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孩子的面色,然後伸出手陌上孩子的脈搏,他蹙眉,抬高眼瞼的望著閻濮昊,欲言又止。
“孩子怎麼了?”低嘎的聲音,壓抑著自己所有的情緒,其實心裡或許已經知道了結果。
“孩子已經去了。”淡淡的說著,眼神卻看上水顏,他也不明白此時的狀態。
安簡薰一個踉蹌,險些睡倒在地上,她連忙站穩身子,一個轉身,撲到了水顏的身上。
“水顏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要解氣……但孩子是無辜的啊。當年我是有私心去求皇上,將你許配給季凌陽,但你也知道,他堂堂一個王爺是不能讓你帶著孩子嫁過去的啊!”安簡薰的眼淚掉落得更加的厲害,水顏在此時變成了記著仇恨,完全有理由要她孩子命的,惡女人。
嘆出一口氣,其實扯痛的不是安簡薰的心,而是水顏的心,她讓她想起了自己根本就不想再記得,不想再去回憶的那個畫面。
“不要再鬧了,你至少還有著孩子陪伴的日子,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長著什麼樣子,到底是不是也可以長命百歲。”幽幽開口,眼神飄忽到了遠方,但她卻不知道這句話會惹來的麻煩。
手腕上突然一陣刺痛,抬頭卻看見閻濮昊站在自己的面前,眼底的怒氣和矛盾是如此的明顯。
愣了一下,扯開笑意,明白了,她相信了安簡薰的話語,也對,此時滿是怒氣的他,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也已經失去了思考的時間,只是不知道,他將她孩子埋葬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你相信著孩子是我不讓安簡薰抱來給江碩僑看?”扯開笑意,覺得安簡薰做出來的事情真的是如此的絕對,每一次算計她,都是步步為營,她當真的讓她這麼的可恨。
“水顏,我知道我錯了,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吧。”安簡薰抱住水顏的腿,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不顧忌身份,也不再去想孩子是否活著,反正有多可憐,就裝出自己有多可憐。
江碩僑望著這一切,冷眼旁觀,沒有開口,也不去想事情的經過,只是很久才低沉的說道“這孩子是中毒死的。”
一句話,讓安簡薰的臉上出現了驚慌,她就只愣住了一下,連忙又開始捶打著水顏。
“為什麼!永兒這麼小的孩子你都要對他使毒,他是無辜的啊。”說出來的話語,步步的都向水顏的不是。
江碩僑愣住,開始佩服安簡薰的口才,真的是活的都會說成死的。
閻濮昊的眼裡突然劃過了一絲哀傷,他緩緩的放開了水顏的手,黑色的瞳孔裡有著無可奈何,以為在那幾日貼近了的心,在此時彷彿隔著大海。
“那一次確實是我的不對,如果可以,當時就算是把你藏住,也不會讓自己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不會讓你喝下墮胎藥……現在也算我們兩清了。”閻濮昊的語調也變得平緩,心理的澎湃在此時都變成了平靜。
是他欠她的,是他自己種下的惡果,她有要害永兒的理由,也有……
水顏愣住,想將他看得清楚明白,彷彿自己真的不認識他,還是他根本就不瞭解他。
“你覺得孩子是死在我手上的?”聲音明顯了顫抖,真的不甘心。
閻濮昊撇過頭,不去看此時的畫面,也不去看她,只是將孩子抱得更緊,這該是他的報應。
安簡薰的抽泣聲更加的大聲,突然彷彿像沒有緩過氣一樣,突然暈厥到地上。
屋子變得安靜了,水顏縱然有許多話語也不想再說出來,為什麼他們兩個總是要讓時間過去很久,才真的一件事情的對錯,才知道自己的愧疚。
嘴角抿出了弧形,一抹冷笑爬上了水顏的臉上。
“閻濮昊,算我便宜你了,今日咬了你孩子的命,但你還可以有機會擁有孩子,而我呢?就算苟且的活在這世上,也不可能再感受到做孃親的幸福,更不可能在再感受到十月懷胎的苦楚,就算你孩子死了,你也不會了解我的苦楚。”不去解釋什麼,也沒有必要去解釋,就當她是要他孩子命的惡魔,當她是個不近人情,不知道知書達理的女人。
閻濮昊頓時語塞,頓時不知道該說出什麼樣的話語,為什麼要在此時揭開這麼讓人不舒服的傷疤,為什麼要讓他們兩人來面對一直都在欲蓋彌彰的過往。
其實現在就算,那幾日假裝的畫面,相擁的著彼此,難堪的,在意的,又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
“你走吧,今生我們就這樣完結吧……”開口,聲音裡隱晦著太多的無奈何感情,話到此處,是真的不想再去糾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