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難道你不知我爺爺就是御史中丞,他在大理寺說上一句話還不簡單?”顧采詩笑呵呵道,“你以為你家那點子事能瞞得多久?這錦城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現在整個錦城誰人不知你們錦城雙姝是妓子之女的事!告我?那麼多人說這件事你怎麼不去告?”顧采詩瞪大眼睛,咄咄逼人,一字一句直戳易謹寧心窩。
是誰,是誰造的謠?為什麼會連整個錦城都知道了?易謹寧捧著頭,她感覺到了許多人對她投來的目光,滿含鄙夷,更是頭疼愈烈。
“小桃,我們回去吧!”她真呆不下去了,她要回去弄清楚。如果顧采詩說的是真的,那麼極有可能是相府裡有內鬼。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連這種事都敢造謠?她在心底蒐羅著可疑人物,卻是絲毫不能察覺有誰會這樣做。
戴上斗篷匆匆上了馬車,易謹甯越想越心驚。這是何時傳出來的?應該不會傳出來太久,要是昨天傳出來的,那會兒她和姐姐就無法在臺上一展風采,獲得皇上的好評。要是今天才傳出來的,那麼為什麼會傳的如此之快,連整個錦城都知道了呢?
小桃見她蹙著娥眉,也擔心不已。她安慰道,“小姐,這只是她們胡說八道罷了,我們別理會它!”
“不,不,小桃。你沒聽見嗎,整個錦城都知道這件事了。你說會是誰在相府使壞,又是誰在給我們姐妹抹黑?”易謹寧扶額,背靠著馬車壁,輕輕嘆息。
三姨娘加入易家時明明是個身家清白的姑娘,就連皇上也是知道的。那些易長華的同臺就不用說了,都是些有年紀的,這種事他們還不屑做。相府裡最可能抹黑她們姐妹的人就是四姨娘和易謹容了。可是,四姨娘自然懂得分寸,不會想不到這樣會連累到相府。所以,剩下的就只有……
易謹寧的眸子裡寒光又是一閃。這個易謹容當真是個白痴,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會連帶著抹黑自己麼?
馬車緩緩地駛著,突然卻頓了一下。
“何事?”易謹寧掀開簾子問車伕。
車伕是個幹練的中年大叔,他恭敬道,“二小姐,路中央躺著個人!”
“下去瞧瞧。”易謹寧告訴自己不能做個善良的人,卻在見到弱小後又忍不住同情心氾濫。
車伕將地上的那人扶起來,探了探鼻息。見他面黃肌瘦,身上也穿的頗為破爛,便道,“是個小乞丐,還有氣,可能是餓的。”
“胡叔,你過來,拿些水和乾糧給他。”小桃招呼著車伕老胡,手裡拿著一些乾糧和一個水袋。
老胡接了,餵了一些水給他喝。小乞丐喝了一些水後幽幽地醒轉過來,他一雙眼睛賊溜溜地轉著。一眼看到老胡手中的乾糧,立馬搶了過來張嘴就狼吞虎嚥起來。
老胡也是個善良之人,見他這樣個吃法擔心他噎著。拍了拍他的後背把水袋遞給他道,“慢點兒吃,先喝口水。”
小乞丐吃完精神了許多,抬眼對上易謹寧,“謝謝你救了我,告訴我名字吧,我以後報答你!”他說得誠懇,汙垢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出奇的明亮,說的時候眼裡滿是堅定。
“小事一樁,我家小姐不會要你的報答的。”小桃笑嘻嘻地給他遞過一個普通的荷包,“這些錢給你,看你也不小了,以後就找些活兒幹自力更生吧。”
小乞丐手裡緊緊攥著荷包,倔犟的眼裡閃著淚花,“我娘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這樣溫和地跟我說過話了。”
他胡亂地用髒兮兮的袖子擦擦淚水,看著車上的易謹寧道,“這位姐姐,你是好人,你的恩情我一定會報答的。就算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也能自己去查。我叫奴兒,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姐姐以後有什麼事要我幫忙我絕不推脫。”
噗!小桃樂呵呵笑了起來,“你一個小乞丐怎麼查?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我說能就能,等著吧。三天,三天後我就可以查出你的身份來!”小乞丐抹了抹他臉上的髒東西,露出一邊粉嫩的小臉。
易謹寧眯著眼笑道,“哦?你要三天內查出我的身份來?要是你跟蹤我們,那還不容易?”
“我不用跟蹤你,你們只管走便是。”小乞丐又擦擦另一邊臉,暗咒一聲,“髒死了!”
這一擦下去,這個叫奴兒的小乞丐整張小臉都露了出來。仔細一看,倒是個清秀的娃子。若不是穿著有些破爛,還真是個俊俏的小娃兒。
易謹寧見他那倔犟樣兒樂了,“奴兒是吧,你多大了?”
“再過兩天就滿十二了!”奴兒站起來一撅小嘴,叉著腰道,“我長大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