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手,並沒有吭聲。隔了半響,方才低聲篤定道:“我們會在一起,再不分開了。”
靜研有些愣,扭頭淚眼婆娑的瞧著他,他卻微笑著。
帳外有些細微的動靜,夏綏遠低聲命令著:“進來吧。”
一個年邁婦人走了進來,懷裡抱著一個睡得香甜的孩子,皺巴巴的臉上潮紅未退,胎髮烏黑。
“殿下,小世子剛吃飽了,這會兒正睡著,老奴就在外面,您有什麼需要叫一聲就行。”
“有勞,這幾日多虧了您。”夏綏遠微笑著示意她可以下去歇著。
他將孩子抱過來,塞到靜研懷裡,把兩個人一起摟著,然後去擰她的臉:“傻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厲害,暈乎乎的居然真的把他生下來了……”
只不過她的身體終究是羸弱的,出了好多血,那個臨時從城郊村中請來的接生婆甚至和他提過也許大人會不行了。
他當時幾乎萬念俱灰,攥著她的手不肯鬆開,老人們都說這樣就能捉住將死之人最後的一點魂魄,讓他們無法離去。
結果,她終究還是沒事,挺了過來。
靜研這會兒已經聽不清楚他慶幸一般的絮絮叨叨,只愣愣的瞧著懷裡的小孩子,他那麼小,細嫩的臉湣�鶓鮃慌鼉突崞啤�
她忽然失聲,淚流滿面。懷裡的孩子被驚了一下,醒過來也跟著扯著嗓子瞎嚎。
夏綏遠被這一大一小造成了混亂場面搞得不知所措,只得趕緊上去哄:“哎,哎,別哭別哭……”
他嘆氣,把她臉上糊著的淚水擦乾,“你啊,還是想想給這小子起個什麼名氣好吧。”
帳內的燭心噼啵的爆開了一個燭花,夏綏遠扯了被子蓋好床上好不容易被哄睡的兩個人,起身徑直出了帳外。
王賁正等在那裡,一身血汙的鎧甲未退,見他出來趕忙半跪相迎:“小爺,京城已經攻了下來,佈防控制好了,但是沒有見到淮王。陛下龍體無礙,不過詔令您忙完了去先皇的陵寢一趟。”
“戴青有訊息了?”
“無事,他受傷很重,屬下已經差人送他先回王府養傷,至於夫人。”王賁頓了頓,“屬下斗膽,差人將她暫時送到孫大人府上去了。”
“恩,行了,去二孃那也好,比還供在咱府裡方便。老王你負責下令將城裡的叛賊餘黨誅滅,記著,一個不留!”夏綏遠說完這句話,理了理自己腰側的佩劍,順手扯過身側親兵簽過來的馬,翻身而上。
“小爺,您不進城了?”
“我才懶得去淌那渾水,在外面等著,自然有人忠君愛國。你顧著咱自己璐王府上下大小無事就好。”夏綏遠甩下了這麼一句話,策馬絕塵而去。
王賁瞧著他遠行的方向,內中大致明瞭,也就不再多問,迅速離去進城善後。
夏綏遠在夜風中疾馳,身上厚重的披風打在氣流中烈烈作響,不過兩個時辰,就看見了外郊聳立的帝王陵寢。
那裡葬著他的父皇和祖父。他祖父不過是一介草莽,卻不成想生了一個有足夠野心和運氣的兒子。陵寢修的華麗高大,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世人皇家的威嚴與權勢,哪怕這種權勢來的並不光彩。
他打馬過去,一路上隨地可見守陵內侍,士兵和黑衣人的屍首,漸漸接近墓門,卻乾淨了許多,便下來放馬去吃草,自己慢慢的走了過去。
果不其然,墓門前甬道上立著一個人,青衫寂寥,自倚著石牛石馬,如同一個翩翩公子。
“來了。”淮王夏綏靖露出
了一個諷刺的笑意,抬手摸了摸那石馬的頭,“這裡還真是塊寶地,連避難都選這處,大皇兄,老七你們說是不是?”
“父皇當日挑的,自然是好去處。三皇兄若是想,倒也不妨自己選一處。”夏綏遠抬目瞧了瞧墓道的石階上正坐著的那個人,她臉色依舊是蒼白,也分不清身體究竟如何了,不過看上去,應該沒有大礙。
那人旁邊還有一人笑嘻嘻的侍立,見他望過來,便很好心情的微笑點頭,湣�鷚壞閌慮槎濟環⑸���還�搶創說厴⑿牡摹�
“殿下您來的遲了些,倒叫淮王和陛下好等。”
“臣弟有些私事要做,陛下贖罪。”夏綏遠隨手躬身一揖,就也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
“安續你先下去吧。”蕭馥郁轉過頭來瞧著夏綏遠,“朕聽說老七新添了個世子?”
“陛下訊息靈通,剛兩天。”夏綏遠笑了笑。
“老七倒是好福氣啊,能娶了劉家的小姐,也算是時來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