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學會對她坦誠。
“是了,你任惠敏表舅母成為棋子,迷惑錢多多的注意,不管她受多少罪,你都無動於衷。”冷知秋微微蹙眉,“我也很厭惡爭吵扯皮之事,但如今,他夫婦二人都不僅僅是你家表親,更是替我做事的幫手,我不能不管。”
所以說,沈天賜夫婦現在是她的人,她要罩著?
聽她這麼說,項寶貴立刻站起身。“為夫錯了,我們這就去看看。”
到了南面的園子,循聲望去,只見沈天賜拉扯著惠敏,惠敏嚷嚷著要找項寶貴,沈天賜則大聲呵斥她。
“……”冷知秋掃了一眼項寶貴,看吧,人家找你呢!衝你來的。
項寶貴便在她腰上撫了一把,對曲線手感萬分滿意之餘,眼角衝她閃了閃眼神。“為夫就指望項夫人解圍。”
惠敏也見到了項寶貴,頓時傻住。
之前她看到項寶貴和冷知秋進園子,便衝著撞著非要去找他,想質問他為何遲遲不來相救,扔下她在錢府吃盡苦頭?除了他項寶貴能救她,還能有誰?三年啊,多少日夜的恐懼不安、艱難困苦?最後還被錢多多那畜生毒打,差點就死在裡頭!他眼裡有她這個表舅母嗎?
沈天賜攔阻她,起先還好言好語勸著,你來我往說了半天,情緒越來越激動,最終就大鬧了起來。
這會兒人來到眼前,一雙璧人風和日麗的樣子,惠敏卻畏懼了,被錢多多打怕了的神經,一接觸項寶貴那幽深的目光,立刻繃緊,躲閃著往沈天賜身後縮。
“別打我,別過來……”
沈天賜黑著臉將她往屋裡送,扭頭對項寶貴告罪:“寶貴,她這陣子躁,已經請了大夫開安神的藥,你和你媳婦去忙自己個兒的,不用管她。”
豈能不管?
冷知秋往屋裡走,一邊對項寶貴道:“我進去看看錶舅母,你可不許不打招呼便走。”
她已經受夠了他突然消失,帶給她那種空落落、腳不能著地、心不能安穩的感覺。
進了屋,惠敏抱膝坐在榻上,睜著凹陷進去的雙眼瞅她。
冷知秋搬了把椅子,端坐在她對面。
“舅母,姓錢的欺負您,咱們以後一定報仇。”
惠敏哭道:“為什麼要等三年?為什麼要那麼久才來救我?”
冷知秋無言。
良久,她才幽幽然柔聲道:“舅母,這樣折磨自己不是辦法,給天賜表舅補償您的機會,也給項家補償您的機會吧?”
雖是商量的話,但口氣卻肯定。
她不似一般婦人之間的說合勸解,總是有三分假親熱、七分真同情,一副“貼心”的表情。冷知秋坐在那裡,是淡然冷靜的,渾然天成的主母威嚴。
“知秋與舅母您有恩無仇,您和天賜表舅,以後都隨著我做事。項園這西南的兩處院子,一座你們現在住的淑芳苑,一座是旁邊的西樓,我做主,以後都歸您和天賜表舅住,將來你們有了孩子,成家立業,都有著落——往事不可追,舅母,一切往前看,可好?”
惠敏怔怔的止了哭。
……
外面,項寶貴負手立在一株大樹下,樹蔭濃暗,遠處雷聲滾滾,近處已然下起點滴的雨珠。
沈天賜原本也陪著,郝十三突然躥出來,他便迴避去了別處。
待沈天賜走得不見,郝十三小聲稟告:“少主,木子虛弄出來了,但玉仙兒……紫衣侯要您親自去一趟淮安。”
項寶貴看著某一個竹門簾後隱約的人影。
“知道了,我還要再‘養’一陣子傷,不急。”
“誒……”郝十三抽了抽嘴角,硬著頭皮道:“恐怕少主不能‘養’太久。”
項寶貴抿唇不看他。
“少主,那個敕封詔書,到底還要不要?”
“朱鄯這段時間忙著國喪登基,一面想著削藩籌集軍餉,一面卻沒忘記把江南科舉的事給辦了,他這樣東一把西一鈀的亂出手,毫無章法,飄忽不定,我看老皇帝的敕封詔書到了此人手裡,暫時就不用指望了。平日裡該你們做的事就去做,對付姓朱的,我們要等一個時機。”項寶貴淡淡的應。
郝十三傻乎乎問:“啥時機?”不會是拖延時日陪女人的藉口吧?
項寶貴就像知道他的心思,勾著嘴角笑哼。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快走,不要讓我娘子看到你,免得她掃興。”
“……”郝十三胸悶的遁了。
一會兒,卻又見張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