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近二十年開明之治。冷知秋,你這麼忠言直諫,要不要做朕的皇后?”
“嗯?!”冷景易和梅蕭同時瞪起眼。
冷知秋也是錯愕不已。
“皇上您真是上唇頂天,下唇抵地——”
什麼意思?
朱鄯斜睨向冷知秋,看她說什麼“好話”出來。
“什麼話都亂說,滿世界進出不帶把門,就是如此一張頂天包地的大嘴,臉面焉存!?皇上不知道民婦是有夫之婦嗎?不知道民婦的夫君乃是琉國國相項寶貴嗎?”
“你!”朱鄯終於怒火中燒。“你們根本就是有名無實!”
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國之君了,她怎麼敢當著股肱大臣的面,罵他不要臉?
“何為有名無實?民婦與夫君關起門來的事,連老天爺都不管,皇上您一國之君,秉著何種顏面,竟管起這種事?您很生氣?對不起,就算生氣您也得忍著,您若是明君,您就不能殺我。君無戲言,您說了要賜免死金牌,便該履行承諾。”冷知秋絲毫也不懼他。
她已經開始瞭解這個皇帝,瞭解他內心極度渴望做一個被人稱頌肯定的好皇帝,只不過方式和能力比較讓人無語罷了。
朱鄯狠狠一甩袖,抬腳就走。
他腦子壞掉了,居然特地等著荒謬的守墳滿月,居然巴巴的跑來接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女子,那天怎麼不把她綁在馬鞭上活活拖一路,拖掉她一層皮,才叫她知道他的手段殘忍?!他是皇帝!可惡!
朱鄯這一惱羞成怒,一口氣就回了京城皇宮。不過,一個月後,一枚特殊的“免死金牌”還是送到了蘇州冷宅,鄭重交到冷知秋手裡。
那枚免死金牌,不僅用紫金打造,還旖旎瑰麗的紋上牡丹,周圍刻柳葉,當中鑲嵌了一顆夜明珠,光輝奪目,讓人嘖嘖稱奇。這哪裡是什麼免死金牌,倒像是皇帝朱鄯送給冷知秋的一件精緻玩物。
——
再說冷知秋回到冷宅,見父親冷景易果然預領了一年俸祿,僱來人手,將冷宅凌亂的地方全部捯飭整齊,在正屋內間築了一個靈臺,供上冷劉氏的長生牌位。
原來的廂房早就收拾成舊模樣,依然給她住,小坡屋則讓杏姑和小葵擠著。
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會再去項家,畢竟父親更需要照顧,料理生活瑣碎。
張六和冷兔時常偷偷來彙報一些事情。張六說的是地宮和項家的事,至於項寶貴,遠隔重洋,音訊不通,實在是沒有一丁點訊息。冷兔說的是香料鋪和乾花香囊的事,也提及倪萍兒生下一個男孩,掛念著要和冷知秋會面;還有項寶貝招納上門夫婿的事,說是倒有一兩個像樣的,被項沈氏留下了,請在沈家莊“項園”裡住著,每日和寶貝小姐鬥得雞飛狗跳,十分有趣。
冷知秋煩惱地皺眉,中秋就在眼前,這小姑還沒著落,萬一中秋過後,朝廷果然開始秀女大選,該如何是好?
到了晚上,她坐在梳妝檯前,提筆給遠在燕京成王軍營的徐子琳寫了封回信,問她傷勢是否痊癒,還會不會隨成王去京城?又把母親亡故、父親暫時接受了自己和項寶貴婚姻等事都告訴了徐子琳。
正披衣秉燭寫著信,就聽門上響動,梅蕭上門來和冷景易說話,二人進了書房。
離八月初八出關回家之日已經過去兩天,梅蕭卻仍然待在蘇州不曾離開,看樣子是要順便陪著冷景易赴任蘇州府學學政一職,有他這位紫衣侯坐鎮出面,冷景易這個學政大人的官威,恐怕連胡一圖也望塵莫及。
可以想見,接下去的四五天,家裡迎來送往,將會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和望門弟子要來拜會。
冷景易的俸祿家底,全都交在冷知秋手裡,入賬記明明細。
學政一職,品秩為正三品,月俸不過三十五石,折成銀兩,不足十五兩白銀,一年也只有一百八十兩。
看著那點數目,購置父親和自己的衣飾用品後,就將所剩不多,畢竟進入官場,頭面衣飾不能太寒磣。還要應付諸多訪客的茶水點心、禮物交接來往,更別提家裡主僕四人的溫飽問題,樣樣都要錢,看著零零碎碎都不是大頭,歸在一起掐算,也會嚇一大跳,竟然撐不到十月入冬!
為了厚葬母親,她將家裡棉被都典當了,這事必須告訴父親,不然他不會知道柴米油鹽貴,實在不行去用項寶貴的錢時,父親也不至於太倔強。
再想那些準備攀關係的子弟,料來少不了送禮賄賂,但父親向朱鄯低頭已經不易,還要他收受賄賂,那是絕對不可能之事。如此就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