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甲乙丙三組,各有婆子領著,互相監督,甲若有人做錯事,我便問乙負責,乙組若有人不守規矩,我便問丙組全部人等的責任,丙組的過錯則由甲組承擔。”
這是什麼規矩?下人們聽得目瞪口呆。
只聽冷知秋道:“你們各自監督好,若見到不對,先好言相勸,勸之不聽,立刻報給惠敏表舅母與天賜表舅知曉,由他們決斷處罰。早報者,罰清者,負責監督的那組人便不用擔責任。若姑息不報,則甲罪乙罰,乙罪丙罰,丙罪甲罰。可聽清楚了?”
眾人面面相覷,頓時感到人人自危,站得恭敬,鴉雀無聲。
沈天賜與惠敏也覺得肩上責任重大,細想想,如此立了規矩,他們夫婦倆就算沒經驗沒能耐,似乎也能管好園子。
當下,冷知秋便就著名冊分了下人們的組,又囑咐了幾句,便和沈天賜、惠敏一起去吃午飯。
吃了午飯,冷知秋要回蘇州城裡,小葵勸道:“小姐,您昨晚睡得少,今天又累著,不如在這園子裡先歇個午覺,那座一葉吉屋,您還沒去住過呢。”
小葵動什麼心思,冷知秋一清二楚。不過,一葉吉屋倒是觸動了她,那是準備給她和項寶貴共住的新居,自修繕落成以來,就沒機會去看一眼。
心裡動了念頭,不知不覺便到了一葉吉屋小樓前。
初冬昏黃,芳草地落滿葉子,陽光照在小樓的朱戶碧窗,青石路兩側的藤架長廊斑駁陸離,蜿蜒延伸。
這裡真不比城裡,太安靜了,彷彿另外一個世界,到了這裡,就產生睏倦的感覺,忍不住想要休憩。
……
冷知秋臥在底樓偏房一張小暖榻上小憩,小葵趴在一旁小几上打瞌睡,不時驚醒了,便探頭往窗外看,看姑爺有沒有回來。
誰知等到未時末,項寶貴不見回來,冷兔卻急匆匆飛跑而來。
小葵要去門外攔著冷兔,卻來不及攔,他已經衝了進來,直奔側臥在暖榻上的冷知秋。
突然看到榻上美人起伏的睡姿,冷兔有些疑在夢中,這和平常所見那漫卷詩書、聰敏優雅的女子判若兩人。平日,即便身高已經足夠和她平視,但他仍然擺脫不了仰望的感覺。而此刻,他在俯視她,才發覺這就是一個嬌小可欺的小女子,胸前衣襟隨著微微呼吸而變化,充滿了謎一樣的魅惑,嘴角腮邊,都似乎在誘人品嚐……
他手裡未及丟開的馬鞭一鬆,滑落在地。
小葵推醒了冷知秋,催促冷兔:“小爺先去外面等吧?”
冷知秋睜開眼,午覺最是讓人昏沉,一時半會兒有些起床氣,便擰著眉怒道:“都出去!”
冷兔先是下意識後退,但想想事情急迫,只好大聲道:“知秋姐姐,你醒醒!再不趕過去,你公公婆婆就要受苦了!”
冷知秋閉著雙眸,讓自己的腦子恢復清明,突然坐起身,詫然問:“你說什麼?我公公婆婆怎麼了?”
“是這樣的……”冷兔急匆匆將事情始末簡略說了一遍。
——
原來,冷兔按照冷景易的吩咐,去集市上買了些零嘴和玩物,便趕到蘇州城知府衙門大牢。
牢頭領著,在一個個籠子般的牢房間穿行,七彎八拐來來回回的,那牢頭似乎是故意帶著他繞路,不讓他記住關押項家三口的牢房方位。這是牢裡的規矩。
項文龍盤膝坐著閉目養神。
項沈氏在給女兒項寶貝梳頭,一邊碎碎念著什麼。
項寶貝一見冷兔出現在牢門外,好看的杏仁眼頓時亮了:“是不是哥哥讓你來的?是不是要放了我們?”
冷兔心想,你哥哥忙著爭風吃醋、和知秋姐姐吵架,哪有心思管你們。
當下也不搭腔,摸摸下巴,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掃過四周,便對牢頭道:“我父親乃是學政大人冷景易,你可識得?”
“嘿嘿,那老爺鼎鼎大名,小人只聽過,哪敢識得?”牢頭聽說過冷景易和胡知府的交情,也聽說過紫衣侯對冷家頗照顧,因此,這會兒對冷兔是小心翼翼、諂媚討好。
冷兔招招手,拉低牢頭的腦袋,小聲對他道:“這三位都是我家親眷,老哥你得好好照顧著點,沒準明兒就放了,今天好酒好飯伺候,多添兩床新的棉褥子,對你沒壞處,懂?”
“懂懂懂。”牢頭點頭如搗蒜,答應著便去置辦飯菜棉褥。
冷兔這才半靠在牢門上,微微挑起眼角,看他的便宜假妻子蹦蹦跳跳衝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急問:“我哥哥呢?我嫂嫂呢?我們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