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婦醋勁大”?什麼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項文龍皺眉不悅。“小妹,你從來看不慣納妾收房的人,怎麼最近不是想著給兒子收房,就是給小野納妾?小野本來就是個主子,這會兒又是親家收的義子,婚事豈能當作兒戲?他才十五歲都不到,豈能自己給自己做主?”
項沈氏不說話了。
冷知秋道:“知秋的意思已經說明白,桑姐兒該配遠一些。她年紀也不小,別耽誤了她大好年華,又惹了我弟弟,惹出什麼禍事可如何是好?”
桑柔一抹眼淚,怨憤的望著冷知秋。“我雖是奴婢,但在項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女子好生狠毒,怎麼就不把桑柔當人看?我想留在項家做奴婢,你也不準,你這是要把桑柔往死路上逼嗎?”
這話說得項文龍一家三口都有些心軟。到底是相處了近十年,既然這麼不想走,也不好太逼著她。
冷知秋心想,雖然一直很厭惡這個婢女,但自己終究還不算真正的項家媳婦,她若不招惹是非,不去禍害弟弟,自己也不會想著將她打發走。
這樣,算是不把她當人看了嗎?
“你說你想留在項家做奴婢,你能發誓再也不去找我弟弟嗎?你能躲著他嗎?”
“好,我發誓!”桑柔淚眼汪汪的舉起手發誓。
冷知秋皺眉。
項沈氏道:“哎呀,這事先不提了,桑姐兒你也別哭天抹淚的,你今年都十八歲了,就算留在項家做奴婢,也不可能做成老姑婆,真要那樣,就是我項家待你刻薄了。先讓你再做陣子,等尋到了好人家,帶你去瞧瞧,說不定你自己就歡天喜地求著老孃把你嫁了,哈哈,是不是?”
桑柔拿手帕擦著淚,楚楚可憐,默然聽天由命的樣子。
冷知秋見婆婆已經拿了這樣的決定,雖然還是從心底厭惡桑柔,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
回到房中,小葵掌著燈正在收拾床榻。
冷知秋拿了那本《乾花格物》,懶懶的歪在美人榻上看。就要看完了,還剩下最後兩頁,她想睡前翻完。
最後一頁原本是她自己譯出來的,本不用再看,但仔細看過前文後,就覺得當時自己譯的可能不太對,這會兒翻過去看,卻發現最後一頁滿是蠅頭小楷,正好批註了她原來弄錯的地方,還在末尾寫了句:“知秋真才女也!”
“才女”還弄錯了這麼多……冷知秋一陣臉紅羞愧,同時也暗歎,梅蕭病成那樣,半夜趕回家還給她把譯文矯正了,又裝訂成冊——他為她做的許多或大或小的事,這一樁不過是其一,這份情義可怎麼報答?
正思忖著,小葵走過來道:“小姐,天就要熱了,您這麼躺著會出汗的,奴婢將榻上的厚棉褥子摘了,換成薄的,您再躺上去。”
冷知秋乖乖的站起來,由著她去忙碌。
這一趟從京城回來,小葵很高興,一直替小姐擔心著,好不容易盼回來,竟把個冷知秋伺候得像個小孩一樣,噓寒問暖,鋪床疊被,還總是說“小姐在京城吃了很多苦”、“小姐瘦了”、“奴婢該跟著小姐去伺候的”……冷知秋知道她疼自己,難得有這樣好的婢女,情同姐妹,也就乖乖的聽她的話,笑眯眯讓她“伺候”。
小葵拆下厚棉褥子,鋪上新縫的薄墊,薄墊子打滑,所以她特地在四角加了捆綁的繩腿,蹲下身就去系在美人榻的四角,正綁著,突然“咦”了一聲。
“小姐,這榻子下面怎麼有個銅環?做什麼用的?”
冷知秋愣了愣,舉著琉璃燈蹲下身去看,果然,一條麒麟木榻腿後側,鑄了只銅環在頂部。
小葵已經動手去拉那銅環,卻聽“嗒”一聲輕響,美人榻下方的磚石竟移開來,露出一個兩尺見方的洞,燈光下,可以看到整齊的石階蔓延向深處。
兩人不由得低聲驚呼。
小葵慌忙要去把銅環拉上,冷知秋止住她。“我原是一直不理他在做什麼,這會兒既然開啟了,也是天意,我便下去看看吧。”
小葵驚詫不已,急忙搖頭:“小姐,您千萬別下去,這裡面萬一有什麼鬼怪……您看下面黑乎乎怪嚇人的!”
冷知秋笑道:“我比你膽兒小,可偏偏不怕什麼鬼怪。放心吧,這是我夫君的東西,沒什麼好怕的。你在上面守著,我下去看看。”
102 暴露
步下臺階,原來只有井口是逼仄的,才下了四五階就變得寬敞。叀頙殩曉
提燈裡燭火燃得穩,可見裡面通風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