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乖孩子真是秀氣,嫁進項家也有個把月了吧?”胡夫人訕訕笑著。
“兩個多月了。”冷知秋糾正。
“哦,日子過這麼快呀!哎,也是呢,明兒就是清明節了,今年該在夫家祭祖吧?”胡夫人端詳著冷知秋的一言一行,暗歎不愧曾是御史之女,端莊大方,即使衣飾簡單,氣韻卻比在場的所有人都穩。
“正是。”
“哦,不過……聽說你那夫婿常年在外,你一個人歸寧,又要孤零零陪著公婆去祭祖,真是蠻可憐的。”胡夫人半真半假的拉過冷知秋的手輕撫著,“手生得真細緻,白白嫩嫩的,原該是個有福氣的人,唉,可憐的孩子。”
她那一臉慈愛同情,讓冷知秋渾身難受,更讓項沈氏火大得不行。
“胡夫人你站外面說了這麼久的廢話,口渴不渴?趕緊進去喝茶吧,別人還以為我這小門小戶人家臉皮厚,非要攀高門,拉著胡夫人聊家常呢!你說我們怎麼擔當的起?”
官太太又怎麼了?她沈小妹從來就不怕死!項沈氏一把扯回冷知秋的手。
“放肆!”胡夫人惱羞成怒。
平日裡貴婦人們聚一起,哪個不是把她圍在最中間吹著捧著?這項沈氏竟然不把她放在眼裡,真是可惡。
項文龍一看官太太真生氣了,怕她翻臉欺負妻子,忙道:“胡夫人,內人說話直率,不過也有三分道理。您是官親,堂堂知府夫人,封了誥命的,站在大門外這許久,於禮不合,有失錢府待客之道。您還是先進去吧?”
聽到他這把語氣溫和、吐字悅耳的男中音,再加上那儒雅明秀的外貌,胡夫人也氣不起來了,悻悻然扭身帶著兒媳婦進了大門,又坐上軟轎,直接抬到了園中設宴的花廳前。
這時,前頭轎子裡的那位“大夫人”終於還是邁下了軟轎,身形嬌弱,看著似乎久病纏身,老金立刻上前攙扶,她低眸也不看項文龍和項沈氏,只在經過冷知秋身旁時,不期然的突然銳利一瞥,正對上冷知秋也轉眸看她,兩人都不由一怔。
那大夫人自然就是沈芸,項沈氏曾經的嫡姐和老情敵。
當沈芸看到冷知秋時,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時候,青春年少,漫卷詩書,眼睛也是那樣澄澈如水……然而,所有的青春年少都只是一場傻兮兮的夢而已,等到不得不面對利益、人情世故的考驗,誰能遺世孤立?誰能免俗?
沈芸冷笑一聲,眼尾閃過一抹寒涼,與冷知秋擦肩而過。
冷知秋凝視沈芸的背影,眉尖不由輕蹙。她以為所謂“賤女人”會是飛揚跋扈、氣勢凌人的,不料看著氣質倒有三分和自己相像,難怪婆婆那天早飯時會莫名其妙拿她來嗆公公。
此時此刻回想項寶貴說“賤女人”時的表情,她突然覺得如芒刺在背。
“哈,文龍,那女人居然看都不看你一眼,做得真夠絕的啊。”項沈氏惱恨不已。
“她早就和我沒有干係,看我做什麼?”項文龍苦笑一下,輕拍著妻子的肩道:“只是她身為你的姐姐,待你卻如此刻薄無禮,我想著,咱們也不必進去赴宴了,甚是無趣。”
061 以德唬人的錢多多
“哈,文龍,那女人居然看都不看你一眼,做得真夠絕的啊。2”項沈氏惱恨不已。
“她早就和我沒有干係,看我做什麼?”項文龍苦笑一下,輕拍著妻子的肩道:“只是她身為你的姐姐,待你卻如此刻薄無禮,我想著,咱們也不必進去赴宴了,甚是無趣。”
“不行,兒子說了,我們該去,還得高高興興進去,專門氣死姓錢的一家子賤人!”項沈氏犯了倔。
冷知秋旁觀者清。目前看來,婆婆這身底氣不足、滑稽有餘的打扮,顯得過分在意對手,這就已經輸給了沈芸。人家已經用“無視”直接狠狠踐踏了項家人的尊嚴。
真想“氣死”對方,恐怕還得進一步探究其隱藏在表面風光下的弱點。
“公爹,姆媽,我們一家人行得端坐得正,是錢府邀咱們,就算是鴻門宴,不赴約也是不行了。”
項文龍想想只好點頭。
——
宴席設在東園近南門的花廳,倒也不遠。
小廝領到門外,高聲稟道:“客人到了——”
廳內喧譁頓時沉澱下去,隨之一個粗獷的男子聲音哈哈大笑道:“稀客啊稀客!來來來,我的夫人,隨我一起迎接故人。”
沈芸的聲音冷冷道:“妾身舊疾發作,疼痛難忍,不方便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