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小房間裡,蒙著被子生氣,把冷知秋和冷自予通通詛咒了一萬遍。
胸口隱隱還有些刺痛,那是被冷自予這瘋狗咬的。
她伸手揉了揉,想緩解不舒服的感覺,卻發覺經過刺激的部位變得異常敏感,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腦子裡慢慢幻化開一朵朵綺麗的花,那些旖旎風光拼湊成一個夢,夢裡有個絕美的男子,頎長身姿,眼帶笑意,長指靈活而邪魅,是她期待了很多年的那個人。
“寶貴,爺……”
她呢喃著,眼角沁出淚滴,突然雙眸一亮,想到了一個辦法!
076 迷蹤
清明日,家家戶戶忙上墳。2
項家祖墳就建在一處名叫長青的緩坡間。
項文龍、項沈氏和冷知秋同坐一輛馬車直奔長青,項寶貝卻和相熟的幾個未出閣的少女一起踏青去了。
今年不是什麼要緊的年份,項寶貴作為長子又不在,因此,這次祭掃祖墳的主角是冷知秋這個剛進門的兒媳婦,項寶貝沒心情參與,項文龍夫婦也不勉強她。
清明之所以叫清明,它是一年之中百蟲不生、空氣清朗的好天氣,鮮花正盛開,綠葉還很鮮嫩,馬車行走在鄉路上,軲轆轉動的悠悠節奏,配著路上行人輕鬆愉快的笑聲,正是一年之中最浪漫美好的時光。
什麼“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那是寫在外的遊子不能歸鄉祭祖,對於當地人來說,未必如此悽慘。
冷知秋趴在馬車窗上,掀開簾子一角,望著處處明秀的景緻,再看看年輕人成群結伴郊遊,男女打趣調笑,新婚的小夫妻攜手而行,臉上均掛著甜蜜的笑容。
她的長髮落在背後,有些蔫蔫的寂寥。
項沈氏瞥著她那柔軟的身姿,看她興致不高,便道:“那個知秋,你說我們寶貴去了哪兒?他明明答應了要來祭掃祖墳的,這孩子一般不會食言。”
冷知秋怔了怔,放下簾子扭回身。
“我不知道。姆媽,他以前也這樣不聲不響就走的嗎?”
項沈氏嘆口氣道:“也不是,有時候會告訴我們去跑船,我們也就知道他幹什麼去了。2但有時他也會突然消失,這種時候總是讓人操心,不曉得他會不會又弄傷自己……”
“嗯?”冷知秋聽得一頭霧水,突然有些不安。
這時車外響起項寶貝熟悉的聲音。
項沈氏探出頭去喊:“寶貝,中午自己到長青來!不然餓死你這野丫頭,老孃可不管!”
外面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項寶貝嘟噥回應:“知道了!”
項沈氏笑罵了一句女兒,扭回頭道:“這孩子是不是忘了臭書生?今兒倒是蠻高興的樣子,忘了最好。”
項文龍捋了捋清須,皺眉問:“昨晚上,寶貝這孩子跑過來說,她哥哥要把她給嫁了,兒子他是開玩笑還是當真的?”
項沈氏無所謂的態度。“真的假的都好,只要別和那臭書生糾纏不清。”
想了想,突然也覺得不對勁。
“嘶,這寶貴他……怎麼突然想起來要把妹妹給嫁了?”
夫婦兩個困惑的互相看看。
冷知秋在一旁抱不平:“有公爹和姆媽在,怎麼輪得到他這個做哥哥的張羅嫁妹妹?寶貝現在自由自在,也是挺好,她既然不願意嫁人,總不能逼她吧?”
她這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不希望項寶貝也和自己一樣,急急忙忙嫁作人婦,惹許多煩惱。更何況,項寶貝明明已經有了意中人,如果被迫嫁了什麼不喜歡的人,簡直比自己還要苦命。
項沈氏生氣地拍了她的手背一巴掌,喝道:“你怎麼總是不和我兒子一條心?寶貴做事情向來有道理,他要嫁妹妹,一定是有原因的。”
冷知秋無語的垂下眸子。這對夫婦還真器重信任他們的兒子。
——
將近巳時,一家人才到了長青,下得馬車。
只見緩坡上蔥蔥郁郁生滿狼蕨,山杜鵑星星點點夾雜其間,除了一些常見的樹,有一株特別粗壯的老青松立在坡腰,下面開出一方平整的平臺,條石壘成了半圓,在平臺上有個半人高的雙排墓碑——這就是項家的祖墳所在了。
附近左右還有別人家的祖墳,或在更高的坡頂,或在坡腳。
項沈氏打頭走在前面,拿一把小斧頭沿路清理橫生的荊棘和雜草,項文龍緊隨著將那些砍下來的荊棘全都扔遠了,沒入灌木叢中。
冷知秋挎著竹籃,手裡還拎一個食盒,亦步亦趨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