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側頭問:“你想玩?”
我說:“試試試試。”
謝慕笑,道:“行,你去選。”
我問秦重:“你要不要?”
秦重說:“博戲之術誤人,我可不沾染。”
我看謝慕,謝慕說:“你是姑娘,隨便玩,沒關係。”
“姑娘要東還是要莊?”
我不懂:“東?莊?”
我踟躕不決,那人直催促,我左右看了看說東,壓了籌碼,我得到了兩塊標著號的小木牌,再順著這人的指示往東邊去,兩塊小木牌換了兩隻,雞。
我再一次愣住,瞪圓了眼睛:“好大的雞,雞。。。。。。 ”
還兩隻。
我茫然看著謝慕:“謝慕,好大的雞。。。。”
謝慕忍住笑:“拿著罷,這不是你要的。”
我不敢拿,這雞長得太過威風凜凜,我覺得這畜生一爪子大概就能直接撓死我。
我說:“秦少俠。。。。。”
秦重扭頭不看我,直接在前走了。
我一手提著一隻籠子,一隻籠子裡各裝著一隻鬥雞,跟在謝慕屁股後頭。
謝慕邊走邊回頭看我大笑,我委屈說:“謝慕,你拿著吧,它們會動呢。。。。。。”
謝慕道:“我可沒要這玩意兒,是你自己要的。”
謝慕說,他一個男人家,怎麼能手裡提著兩隻雞,往後還怎麼見人,人家玩雞的公子們隨身帶著小廝,那才有模有樣,謝慕敲了敲我腦袋:“你姑娘家,不嫌丟人,拿著吧。”
我有些後悔沒把阿西帶出來。
場子中央築起了高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高聲呼喝,人聲嘈雜,秦重在前,謝慕在後,我手裡提著雞,想問謝慕不是要去臺子那邊,謝慕卻自顧自跟在秦重後頭上了樓。
我也只好跟上。
我上樓一眼便瞧見空曠的角落地方坐著一人,一個男人。
他兩手分別在臉旁撐著下巴,手肘靠著桌上,手裡還打著扇,扇骨敲著下巴,一副痴呆表情,人看著似乎就二十來歲,不過又似乎還要老一些,玉冠束髮,身著鑲金月白的錦袍,身旁左右各坐著兩位青衣年輕男子,差不多服色打扮。
這三人單獨一行,與這地方格格不入,很引人注目。
不過他似乎也看到我們了,那一臉痴呆的男人和我對上,就那麼看著我,眼珠都不轉一下,表情仍然是一臉痴呆,於是我也看他。
謝慕卻跟著秦重徑直朝他們坐的地方走了過去。
那人揚了揚頭:“坐。”
秦重道:“劉公子看來興致不佳?”
那人嘆了口氣:“不成啊,我的大將軍還是無人能勝,我這都看厭了。”
聽他這口氣,我頓時反應過來,這人就是劉梁?
劉梁是劉夫人的兄長,劉夫人三十多歲,這個劉公子,這副模樣,也太不像那麼回事,倒像是個京城普通富貴人家年輕公子哥。
這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懷疑他是否是因為玩雞玩多了,這日子過的太悠閒快活,是以人也跟著年輕,竟然瞧不出正經年紀。
謝慕坐下,劉梁仍舊手撐著下巴,眼睛看著謝慕,嘴巴一張一張一字一句說:“我猜猜這位,該不會是安陽侯吧,我聽說謝氏人跟咱們有些不同,眼珠兒帶著點墨綠,皮色也比咱們白的多,這麼看還真是。”
謝慕道:“公子好眼力。”
劉梁笑,笑起來倒有些傻相:“你們剛才一上來我便瞧見,明珠耀室啊。”
劉梁說完,支起了身湊到謝慕跟前去,謝慕沒什麼表情由他打量,他將謝慕的臉瞧了許久,又來瞧我,我眨了眨眼,劉梁問:“啞巴?”
我搖頭。
“那你怎麼不說話?”
我說:“我不會說話。”
劉梁笑:“看著好蠢,不過我喜歡。”
劉梁看見我手裡提著雞,問謝慕:“我怎麼沒聽說安陽侯也玩這個?”
謝慕道:“不玩,好奇進來瞧瞧。”
劉梁伸手拍了拍謝慕擱在桌上的手:“我跟你說,這個東西可有意思,可以試試,你別看是個小玩意,這裡面的學問可大著,沒走過幾十百場的還真不懂。”
謝慕道:“那我倒要請教一二?”
劉梁便開始滔滔不絕,講起了他玩雞的心得,從選雞養雞到鬥雞,關於這檔子游戲,他當真是十分淵博,果然不愧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