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致心理變態,無所依託,覓死覓活的,才讓她讀書習字,有個心靈寄託。
因此千夏總教導昱景些勵志,發散思維的辯證思想觀,也顧不上細分現代思想與古典正統思想的界限,努力讓學生心胸開闊些。
相處的日子一久,千夏驚駭的發現,不單名字無重男輕女之風,這女學生竟還是達爾文進化論中鳳毛麟角的基因突變者,雖然還只是雛形,她可能遇上了這時代最了不起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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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房裡密佈著一條條石頭巷子,亭臺樓閣,雕廊畫棟的美景在宅子的另一頭,是老爺內眷們的獨享的景緻,千夏這寄居的窮儒便與內院裡等級高一些的雜使僕役們住在一處。
毓家是大戶人家,很多奴役們是內生的家養奴才。
毓老爺雖未考取過什麼功名,毓家也算是書香世家,讀書仕宦之族。
毓老爺的曾曾祖父在京裡做過大官,據說還與天朝的開國功勳XX公有著什麼關係。只不過,吃皇糧的基業在毓老爺父輩時已盡了。
雖與雜使僕役們住在一處,毓老爺對於千夏,仍舊給予特殊待遇的。他以讀書人自居,千夏縱然家境地位不濟,到底還與他在同一層次上,自然不能與其他下人們一樣。
故以,千夏與毓家的賬房先生住到了一處院子裡。
那位賬房先生也是屢試不第的讀書人,表字別號工工整整的。與千夏談話間,每每感嘆命運多舛,懷才不遇,若非受了毓老爺一個大恩,寧願以賣字作文為生,也不願降低身份到毓家來的。
不過,讀書人永遠不會失掉的便是‘節氣’。
儘管身價低了,賬房先生仍舊不會與小廝們同流合汙,平日裡只願與千夏,毓老爺之流說說話,儘管洗衣打掃的婆子們看不上他微薄的行囊,背地裡十分厭棄他,他卻從不會虧待自己,按需求指揮著他們做事。遭到冷嘲熱諷時,他便紅著臉輕哼一聲,‘市井之流,安知鴻鵠之志?’
千夏比不得他正統,因為只得一身換洗衣物,每每勤洗勤換,倒與洗衣的小丫頭們混熟了,因她麵皮白淨,舉止斯文不失活潑,暗地裡,甚至有小丫頭對她起了情愫。
對此,千夏毫無所覺。並非她性情魯鈍,實在是她與女孩子們廝混了二十多年,很難感悟到來自同胞的詩情畫意了。
雖然毓老爺也有幾房貌美,正值心情容易波動年歲的妾室,不過戲本子上的風月戲碼尚未在千夏身上發生。毓家的內眷們是真真正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即便竄門,也竄不到千夏住的院子來。
至於千夏,她在內院的活動範圍至多隻到女學生的書房裡。
雖說是啟蒙思想,怎知這女學生早已會讀書寫字,毓老爺所謂的識得幾個字不過是謙虛的說法。
上學的第一日,昱景看到千夏的握筆姿勢先是一愣,然後竟然誠心誠意的請教,還以為她要書寫什麼絕作,害她好生尷尬。幸虧最後混了過去。四書五經她更是教不來,大學語文也沒真正學過四書五經呀。
也幸虧昱景是個女孩子,原也不需要學這些東西的。至於詩詞歌賦,恐怕昱景已在她之上,千夏連對子也不能對得齊,全靠賣弄些詩仙詩聖的名句充充場面。
書到用時方恨少,千夏平日看書雜,喜歡弄些博聞強識的東西,但系統深入的精確理論到底涉及的少。所以只能努力塑造學生的人生觀了,一些學習的理論經驗她還是可以傳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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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鏡依稀映照出形容尚小,但顧盼生輝,靈氣逼人,讓人見之忘俗的絕色容顏。
昱景端坐在鏡前,貼身丫鬟正在為其梳妝,儘管身體蒲柳一般柔弱不勝,卻有一段自然的沉穩態度。
另一名貼身丫鬟捧著一盒薰香進入內室,細細打量主子一番。
“姑娘今日身體不錯,心情大好呢。”
她們一名昇屏,一名笙姒,不過年方十幾歲,已有一番別緻形容。加上衣飾舉止不同其他奴婢,堪堪有些小姐的模樣。
仔細將紋金珠翠蝴蝶步搖插入昱景髮間,昇屏替昱景/炫/書/網/整理衣角邊取笑道,“姑娘心情好,怕還有能夠見到林夫子的緣故吧。”
她們是昱景的伴讀丫鬟,正值貪耍愛玩的妙齡,素日見千夏不似其他夫子一樣板著個臉,生怕因為科舉不利,不得不做個教書先生,被人看扁了,故意端起四不像的官架子,自然敢放肆些。
昱景似笑非笑的輕哼一聲,“別太放肆,仔細嬤嬤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