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絳婷!”
顧陵堯驚了一下,張口喚她,可她根本不理,仿若沒聽到似的,跑上了臺階。
“師父,唐兄弟,我去看看絳婷,明天再說吧。”心中滿腹疑惑,匆匆道了別,顧陵堯趕緊的去追。
回了房,關上門,蘇絳婷便抱著古鏡撲到了床前,心跳的很快,“咚咚”的跟打鼓似的,腦中各種胡思亂想,擾的她甚至連照妖鏡都想到了,一不溜神,還想到會不會把她照出白骨精的模樣?
顧陵堯推門進去,腳步聲不小,可趴在床上的女人卻一動不動,連反應也沒有,這種被無視的感覺,讓他心頭很不爽,於是又加重了腳上的力道,然而,即使這般走到床邊,絳婷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只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古鏡,眼神呆滯而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
“絳婷?”沒法子,只能出聲喚人,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驚訝一聲,蘇絳婷本能的抬頭,撞進顧陵堯幽深探究的重瞳中,心中有些發虛的道:“相公,你……你怎麼在這兒?”
顧陵堯撩袍坐下,臉色不豫道:“你把我扔在院裡一個人跑了,又把我關在門外,現在還問我怎麼在這兒?我還想知道你在發什麼傻,怎麼突然變得神經兮兮的?”
“相公,我,其實我是……”蘇絳婷放下古鏡,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急的雙手直拍腦袋。
“哎,你打自己幹嘛?我又沒生你氣,你這傻丫頭。”顧陵堯見狀,忙扣住她的手,語氣寵溺又略帶著責備。
蘇絳婷咬唇,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經過好一番內心的天人交戰,才大著膽子說道:“相公,你能不能換個房間,今晚我們分開睡,好嗎?”
“不好!”顧陵堯連想都不用想,一口拒絕,語氣變得嚴厲,“你這是什麼意思?開始嫌棄我了嗎?還是我的真實身份,讓你認為我對盛世居心叵測,你預備跟我分手,站在你父皇那邊嗎?”
“顧陵堯,你說什麼鬼話呢?”蘇絳婷聞聽,秀眉一攏,沒好氣的捶他一拳,“你就這麼疑神疑鬼的不信任我嗎?我說分開睡,哪裡有嫌棄你的意思?”
顧陵堯臉色難看的很,“那幹嘛要分開?我不願意!”
“不行,必須分開睡,我怕……”蘇絳婷也堅決不讓步,想說怕她照了古鏡出現什麼怪物之類的嚇著他,可話到嘴邊,又不敢貿然說出,想了想,找到了一個理由,“我怕你這個急色鬼,睡在一起又要忍不住做那種事,會加重你臂上的傷!”
“這點傷哪裡是問題?你要是擔心,那換你侍候我,你在上面不就行了嗎?”顧陵堯挑眉,沒好氣的瞪眼,老婆在身邊,還要鬧分居,他怎麼可能允許!
“我……”萬沒想到,這個色胚子竟能扯出這招來,蘇絳婷連氣帶羞的滿臉脹紅,貝齒咬的“咯咯”響,“我不侍候!”
聞言,顧陵堯耐性全無,生氣的乾脆直接脫衣解帶,將腳上的長靴踢到了桌前,一跳上床,背轉了身子躺下,無聲的表示著他的怒氣。
蘇絳婷傻楞楞的看著他的脊背,舔了舔乾澀的唇,思索再三,決定哪怕讓他誤會生氣,也總比讓他看到一個怪物受驚嚇強,所以,便沒有管他,靜等了一會兒,待聽到他呼吸綿長似是睡著了,才儘量不發出聲響的抖開被子,給他小心的蓋好。
殊不知,裝睡的男人眉頭一擰,握緊了拳,心裡暗哼,臭女人,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麼名堂?八成是瞧上師父的古鏡了,想做點什麼吧?
為了安全起見,蘇絳婷耐心的又等了約十分鐘,確定床上的男人陷入了沉睡,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才抱著古鏡輕悄悄的起身,往檀木架後面的衣櫃方向移去,這 屋子是直敞的,沒有外間內室之分,也沒有屏風可以遮擋,所以,她選擇躲在櫃子背後,在男人一眼看不到的情況下,懷著萬分緊張忐忑激動的心情,將古鏡緩緩翻 轉過來,再緩緩上移,學著張溫年測試顧陵堯的方法,把古鏡的鏡面對準了她的臉——
鏡面和鏡框是妖異的紅色,鏡面不是全銅的,而是紅色 的錫紙佔了一小半,剩下一大半才是銅的,如此照出人的臉,看起來就不是完整的,而像是中間有一道裂縫,把臉分成了兩半,而且是紅黃兩種顏色,絳婷才把臉映 上去,就感覺詭異的心跳莫名加快,可更加詭異的,不是她的臉怎樣,也不是鏡子裡出現了白骨精什麼的,而是鏡子裡她的臉,還是她的臉,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她 怪異的發現,鏡面和鏡框的紅色似乎在加深,隨著她照的時間越久,那顏色便愈發的深紅,就像是血色一樣的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