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腳下灑了一地。
這一幕把薩倫驚得目瞪口呆。見載淳臉色慘白,額上冷汗淋漓,卻仍是強撐著一口氣拼命抵擋,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顫了顫,他一直認為載淳看自己不順眼,卻沒想到危急關頭他會這樣不顧性命地護著自己。瞬間的茫然無措後,他終於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哽著聲焦急地催促道:“公子,公子你快走吧,別管我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會死在這裡的!”
載淳咬牙不語,只是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來跟薩倫爭論走不走的問題了。就在他擋得筋疲力盡,就算再有心也已經快要支援不下去的時候,林外人聲忽起,一聲驚痛的呼喚中,只見玄冰翩然掠來,一劍震飛了迎面直奔他而來的又一個敵人。
這時,剛才走在玄冰身後的四名文沙國侍衛也已趕到。這裡離客棧雖遠,但玄冰功力深厚,終究還是聽到了打鬥聲。晏晏知情後立即用哨聲召來了潛伏在附近的侍衛,因為敵情不明,怕還有人會襲擊客棧,玄冰堅持讓其他人都留在客棧保護晏晏,自己只帶了十名文沙國侍衛中的四人趕了過來。
見丈夫被人傷成這樣,玄冰不禁又痛又怒。匆匆替載淳封了傷處的穴道,她又對過來幫忙的兩名文沙侍衛輕道了聲“照顧好他們”,隨後便與另外兩人一起殺入了敵群。
玄冰此刻心中怒極,出手更見凌厲,一招“絞劍式”一招“奔雷式”交替使過,場內驚呼四起,兵器紛落,已有十餘人重傷倒地。最鬼的博拉一直躲在人群之後,看到玄冰清除了障礙,下一招就要奔自己來,他心念急轉,一物隨之滑出袖筒悄然落到了掌心裡。
玄冰眼角餘光一瞥,恰好見到了他的這個動作,又看到了那東西上隱隱冒起的火星。她神情一變,立刻接連兩掌把身邊那兩名文沙國侍衛遠遠送出,同時放聲疾呼道:“是雷火彈,大家快退!”
載淳雖然和薩倫一起被攙扶著退避到一旁,但目光始終緊盯著場中不放,博拉那個極其隱蔽的動作,他也發現了。不知哪來的力氣,他一把推開在旁護持自己的那名侍衛,在其他人都後撤伏地的同時,掠上前迎住了最後撤退的玄冰。
這時,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四下裡砂飛石走,煙霧瀰漫,他堪堪來得及抱著玄冰一起伏下,把爆炸產生的強烈氣流和飛濺的碎石樹枝全都擋在了自己身上。那一瞬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那本就是苦苦壓抑傷痛的身體在雪上加霜的一震之下全線崩潰,終於支援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片刻後,硝煙散盡,眾人心有餘悸地起身,只見原先的戰場上滿地都是斷肢殘骸,那狡猾又狠毒的博拉為了逃走,竟是不惜連受了傷和跑得慢的自己人也一起炸死了。玄冰根本無心理會這些,只顧急著抱起了載淳綿軟無力的身子,又是心痛又是焦急地含淚斥道:“你過來做什麼?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我現在自己應付得來,用不著你這樣,你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聽?”
“對不起,我……習慣了!”儘管體內和體外的傷同時刀砍斧鑿般狠狠作痛,但感受著眼前那水漾目光中恨不得將自己揉入心扉的疼惜,載淳沾滿血汙的唇邊仍是浮起了如討得寵愛的孩子般心滿意足的微笑。靠進她溫暖的懷抱中,什麼都沒有力氣再想的他難得任性地無視周遭的一切,安心而疲憊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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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冰焦急的注視下幫載淳處理好了傷口,又讓他服下了一顆能夠快速遏止內出血的護血養元丹,朱斌回頭寬慰地一笑道:“沈女俠,別太著急,楊公子並無大礙,好生歇息個幾日便是了。”
“真的?”雖然明知朱斌不會騙自己,但玄冰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話音落後,卻是躺在床上的載淳接了口:“自然是真的。你不是……一直都在旁邊看著嗎?我想收買朱大先生……也沒有機會啊!”
“都這副德行了,虧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看著他明顯氣血不足的臉色,玄冰賭氣地咬牙,“下次再這樣,我直接綁了你讓人運回黎山得了!”
“咳咳,掌門人,朱大先生還在這裡,你要執行門規……也別這麼急,好歹……給我留點面子成不成?”
聽著載淳毫無誠意的“服軟”,玄冰眨眨眼,沒轍地嘆氣。自己的丈夫是什麼樣的人,她還能不知道?這些話說了也是白說,除非真一輩子把他鎖起來,否則,這種事情恐怕是防不勝防吧。
知道威脅勸導都折騰不出什麼名堂來,玄冰只能閉嘴認命。朱斌隨後又開了副方子,藥抓來後,玄冰便急著親自去煎了。
載淳獨自在屋裡休息,人雖躺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