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淳首先察覺到了異常,就在雲桑馨澤抬手劈出那兩道掌風的時候,他已是一掌將承秀推開,可接下來要再推開杜正清已經來不及了,危急之中,他不假思索地撲到杜正清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疾襲而來的劈空掌力。
“大哥!”見那道可怕的藍光直接射在了載淳後心之上,杜正清驚得幾乎昏死過去,惶急間,卻見載淳拽著他一躍而起飄身落到了正掩口驚呼的承秀身旁。
“放心,我沒事。”輕籲口氣,載淳向身邊那幾乎被嚇傻的二人遞去了寬慰的一瞥。幸虧他來之前穿上了金絲軟甲,那比刀鋒還銳利的掌風落在身上,他只覺得震了一震,並沒有受傷,但他也知道,憑自己如今的武功絕不是雲桑馨澤的對手,就算依仗著有軟甲在身,最多也只能自保而已,要再護住杜正清和承秀二人就未免力不從心了。
趁著雲桑馨澤一擊失手稍稍愣怔的工夫,他迅速從腰間抽出紫電劍,將藏在劍鞘裡的煙火訊號彈放上了天,隨即回身一推杜正清急促地道:“我纏著她,你和秀兒快走!山下的人見到求援訊號會立刻趕來的,你們路上遇到阻攔不要硬拼,儘量躲避,能撐到他們來就安全了。”
看出載淳的確不像受了傷的樣子,杜正清也猜到他是把金絲軟甲穿在了身上,這才放心了一些。想到自己和承秀都有傷在身,就算留下也幫不了載淳的忙,反而還會害他分心,他只得咬牙點頭,道了聲:“大哥小心!”說罷便拽著承秀朝門口衝去。
雲桑馨澤一愣過後即刻憤然追來,載淳的內力雖已不及從前,但長期的江湖歷練卻讓他的劍法愈顯機變百出了,見此情形,他從雲桑馨澤絕對料想不到的方位出手,一劍直迫她面門,猝不及防之下,雲桑馨澤竟是身不由己地倒退了一步,這一耽擱間,杜正清和承秀已然衝出了房間。
“大哥……”
承秀擔心地回頭,腳下有些遲疑,杜正清使勁一拉她道:“秀兒,只有我們走了,大哥才會設法脫身,你也不想讓大家都困死在這裡吧?”
此言讓承秀悚然一驚,這才不再遲疑地跟著他掠了出去。頭腦清醒之後,她馬上想到杜正清本是連站都站不穩,這會兒全都是為了她才憑著意志力強行支撐的,相比之下,她的傷要輕得多了,現在該是由她來保護他才對。於是,她掙脫了杜正清的手,反手撐在他腋下把他往前帶去,兩人前行的速度頓時比方才快了許多,杜正清又驚又喜地瞥了她一眼,心底悄然浮起了融融的暖意。
在外守衛的閻墟幫眾發現不對趕來阻攔,承秀一眼判斷出那些人都認為杜正清比較難對付,因此把大部分的主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心念急轉間,她冷不防地一腳掃起地上的石子射在那當先那人的小腹上,趁他痛得一彎身的工夫,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縱身上前,一掌劈在他腦後。那人悶哼一聲當場倒地,她一把接住自他手中掉落的單刀,順勢一個轉身又砍倒了另一人,隨即拉著杜正清繞過那些因吃驚而閃神的閻墟幫眾,飛一般朝山寨大門處跑去。
這一大意竟讓這兩個自己此生最痛恨的人跑掉,雲桑馨澤氣得幾乎發瘋,頓時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了載淳身上。她用內力凝成的劍氣無聲無形,直如妖法般詭異莫測,遠比實體的兵刃難防守得多,方才,她會吃了載淳照面一招的虧只是因為沒有防備,這一含怒全力施為,載淳的處境頓時艱難起來。
他有寶甲護身,只需小心護住面門和頸部,無形劍氣致人外傷的作用便對他構不成威脅,可他的內力遠不及雲桑馨澤,那排山倒海的氣勁就如泰山壓頂般迫來,這也足以讓他胸口發悶,氣息受制了。如此情勢下,他哪裡還有還手之力,只能憑著“堅壁清野”一式苦苦支撐,不過,“堅壁清野”確不愧為世間最神奇的防守招式,他只守不攻冷靜應付,形勢雖仍對他不利,但云桑馨澤想要他的性命卻也是不能。
這時,山下的暗樁武士在見到訊號之後已經在俊風的帶領下朝山上趕來。聽出山下大批人馬集結而來的聲音,正與載淳交手的雲桑馨澤不由得怨毒地眯起了眼睛。她這一瞬間的表情變化讓載淳覺出了些許不祥之兆,然而,還沒等他想明白她究竟要做什麼,她已是一個起落掠到房間內側,一把扯下了牆上掛著的一卷畫軸:“以為有人來你們就能得救了嗎?今天,你們誰都別想活著走出這裡!”
話音未落,只聽幾聲類似爆炸的巨響,上山唯一的那條羊腸小道忽然塌陷,裂出的坑洞深不見底又寬得望不到頭,就算輕功再好的人也絕無可能一躍而過,路的四周原本就是無法落足的陡峭山壁,這樣一來,步行上山的通道便等於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