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是個年輕美貌的少婦,雖然她的左頰上有道細細的傷疤,但舉手投足間飄然若仙的優雅氣質和柔美風韻足以讓那小小的瑕疵變得微不足道。她前行的速度快得猶如疾風閃電,神情卻輕鬆得好似閒庭信步,絲毫不顯急迫。她的身後,追著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他的輕功看來也已頗有根底,但跟前面的少婦比起來顯然還差了一大截,因此跑得面色泛紅,滿頭汗水涔涔而下。
“師父,你慢點,慢點行不行?我快斷氣啦!”
小夥子怪腔怪調地嚷著。看他的樣子,累固然是累,但唇邊還掛著笑,可見這話多少有些故意誇張戲耍的成分。
“這樣也算快?要是你燕姨在這兒,我們怕是連她的影子都摸不到!”少婦回頭瞪了他一眼,稍稍放慢了腳步。
這兩人,正是去御劍門賀壽歸來的玄冰和鐵虎嘯。四年多過去了,做了母親的玄冰依舊美麗動人,不見半點歲月痕跡,而當年的少年小虎子卻已長成了高大帥氣的小夥子,個子都比玄冰要高出小半個頭了。這次,他們出門早,時間比較寬裕,玄冰又是存心要讓徒弟練練身手,所以沒有騎馬,白天人多的時候慢慢走,到了晚上或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就施展輕功,今晚,他們已經這樣跑了一個多時辰了。
“跟她那個女飛人比我當然只能算蝸牛啦!”見師父回頭等自己,鐵虎嘯急忙趕上來,嘻嘻笑道,“師父,我看你之所以跑那麼快,磨練我是假,想死了師丈才是真。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現在,肯定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師丈溫暖的懷抱,我說的沒錯吧?”
“你又欠揍了是不是,小虎子?”玄冰杏眼微眯,一手慢慢叉上了腰。
自從做了那幫孩子的大師兄以後,鐵虎嘯就再也不肯用從前家裡人叫的那個小名了,於是,長輩們都改稱他“嘯兒”。鐵虎嘯從小生性頑皮,喜愛耍笑,玄冰的年紀原本跟他相差並不太多,當然也不會老是一本正經端師父架子,平時跟他相處就像姐弟一樣輕鬆隨意,互相開玩笑也是常有的事。此時,她忽然又喚他“小虎子”,是因為知道他最怕別人提起這個幼稚的小名,所以故意拿來逗他。
果然,一聽這話,鐵虎嘯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師父,你好狠心哪,居然揭我的傷疤!你明知道我最怕那三個字了,我的心在流血啊!嗚嗚嗚……”
“哎哎哎,至於嗎你?這麼大個人,個頭都比我高了,還來跟我這一套,也不嫌臊得慌?” 玄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斥道。
鐵虎嘯裝摸作樣抽泣著,正想再耍兩句寶,卻見玄冰忽地柳眉一擰瞥向遠處的山谷,似是發現了什麼。
“師父,什麼事?”
知道有事發生,他也立刻收斂了笑容,順著玄冰的目光看去。
“看是看不見的……”玄冰擺了擺手,“不過你聽!”
鐵虎嘯屏氣凝神仔細聽了聽:“好像……一幫人,很吵,還有個女的在哭?”聲音來處很遠,他的功力又遠不及玄冰,因此聽得不太真切。
話音未落,玄冰又是臉色一變:“不好,那女的叫救命,看來真的有事,我們去瞧瞧!”說著,她在鐵虎嘯肘下輕輕一託,兩人飛快地朝那山谷趕去。
隨著與目標之間距離的縮短,聲音已是越來越清晰,玄冰停下腳步,示意鐵虎嘯跟著自己避到一處山石後,然後看了出去,只見一群粗豪漢子圍在一處,有人滿口粗話,有人嬉笑連連,一名看來似是眾人之首的虯髯漢子抓著個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姑娘高聲斥罵著,姑娘拼命反抗呼救,卻反而惹惱了他,被他狠狠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來。
“混蛋,這麼多人欺負個女的,算什麼好漢!”
玄冰還沒行動,鐵虎嘯已是按捺不住大吼一聲跳了出去,玄冰本也打算管這閒事,便由著他去了。
那幫漢子愣了愣,齊齊回頭看來,接著就有人罵了起來:“哪來的野小子,毛還沒長齊呢,也敢來管爺們的閒事,趁早回家找你娘吃奶去吧!”
鐵虎嘯豈是會在嘴皮子上吃虧的人,聞言立刻回敬過去:“各位爺們毛都長一大把了,還在做這種沒羞沒臊的事,怎麼還有臉活著?趁早回家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你你……你這小兔崽子,活膩味了是不是?”那幫漢子臉都綠了,為首的虯髯漢斥道:“孃的,還跟他廢話什麼,幹掉他!”
聽了首領的話,離鐵虎嘯最近的漢子立刻揮舞著大板斧衝上來就砍,冷冷一哂中,鐵虎嘯身形疾轉,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他身後,提腳朝對方臀上猛勁一踹,啪,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