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妄想仗以復原的主要藥物,平日珍若性命,極難求取。我老婆子精研天下各種毒草,近日為了配製一種解毒丹丸,需要烏風草兩片,本來正要親自前往索取,你既然來了,就為我辛苦一趟罷!”
尹稚英聞言不禁心中一愕,暗想:“烏風草既有如此珍貴,方才她自己說過求取不易,這回怎地又要自己代她前往求取,這不是難題嗎?自己前去求藥,能否到手,還在未定之天,即使求得到,敏哥哥傷勢沉重,急需治療,那能給你?”
她想到這裡,方要開口。
只聽獨眼老婆婆陰沉沉的笑了一聲,說道:“你不必作難,辦不到的事情,我老婆子焉有叫你空跑之理?這張是去溫玉巖的地圖,你依著途徑,上了溫玉巖,找到巖洞,千萬不可貿然進去。我這裡有她昔年信物,你只要投入洞內,她自然不會為難你。此草一莖七葉,治療黑眚絲毒,一片已足,你救了同伴之後,必須再到我這裡來一次,送我兩片,自是兩利,否則莫怨我老婆子手段毒辣。”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和一件信物,隨手遞了過來。
尹稚英見她言詞閃爍,口氣託大,心中不無疑竇。
但好不容易得知烏風草下落,不管如何,也得前往一試。
如果能把烏風草取到,敏哥哥傷好之後,她要合藥,送她兩片,也是應該。
想著就接過地圖和那件信物,入手一瞧,只覺得這信物,形狀比橄欖略大,綠陰陰,黑黝黝,極為沉重。
當下毅然道:“老前輩吩咐,晚輩遵辦就是。”
獨眼老婆婆並沒理她,一隻怪眠緊緊瞧著信物,好似極不放心,嘮叨的道:“我大師姐只留下這件信物,關係重大,你千萬小心,一上巖,就得立即投入她所居石洞。否則她不準外人入巖,你可性命不保,還得誤我大事。”
尹稚英點頭道:“晚輩決不誤事,老前輩只管放心就是。”
獨眠老婆婆獰笑了一聲道:“此去溫玉巖,尚有一段路程,你此時就去罷!”
尹稚英見她催自己上路,正合心意,這種怪異的地方,那願多有耽擱,便向獨眼老婆婆告辭,跨出柴門。才走了幾步,忽聽屋內有人說話,她故意把腳步放慢,略一注意。
只聽先前說話的那個年青口音,低聽的道:“姑婆,她身上不是中了小桃……”
“不得多言。”獨眼老婆婆截住他的話頭,沉聲低叱了一句。
尹稚英心急烏風草,並不在意。那知剛跨一步,身後不遠,黑影一閃,快如閃電,那頭大狒狒,正待作勢撲來。
驀聽一聲異嘯,好似從屋中發出,聲音十分刺耳,大狒狒突的的兇睛一斂,隱身退去。
尹稚英無暇多看,匆匆的越過草坪,出了谷口。一路急奔,回到山腳,開啟地圖,細細一瞧,卻畫得極為詳盡。
就照著路徑,直向溫玉巖飛馳。她一口氣跑了頓飯光景,看看路途,極為眼熟。
原來卻依舊跑回自己來時原路,所不同的,只不過到了敏哥哥所畫箭頭不遠之處,就要翻上山去罷了。
尹稚英依著圖上所指方向,翻上山頭,細察地勢。只見一座高峰,在群峰遙列中,矗然獨峙,高刺雲天,正是自己和敏哥哥停足時所看到那座,想來就是溫玉巖了。
心中一喜,登時加緊腳步,逕往峰下繞去。快到山腳,只聽瀑聲洪洪,盈耳不絕。
一會,到達山下,向前一瞧,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原來這座高峰,從遠處矚望,坡陀綿亙,似與群山相接。
其實,這峰卻由平地拔起,中間橫著一條深壑,竟有十數丈寬,其深莫測。峰腰上一條瀑布,自空倒掛下來,直注壑底,發出奔騰澎湃之聲!
絕壑中白雲滃翳,望不見底,但聽水聲,少說也在百丈以下,冷霧蒸騰,飛雪濺珠,人立在二三十丈外,也覺得寒氣逼人肌骨。
靈山在望,竟是弱水難渡!遙望對崖。一片參天古木,氣勢雄奇,山腰以上,全被雲霧繚繞,隱綽綽的在虛無縹緲之間,無法窺測。
尹稚英躊躇了半天,只是想不出飛渡這條廣壑之法,不由又拿出地圖,對了一陣,分明圖上所示,便是這座高峰。
細細一瞧,發現圖上離瀑布不遠之處,卻有兩個小黑點。她心中一動,足下不自主的跟著向瀑布那邊尋去。走出不遠,果然在離崖下三丈左右,突出了一段滿生苔蘚的斷梁。
想來以前原是天生石樑,不知什麼時代,被山洪衝折,只剩了兩岸的梁根,猶凌空架出,中間相隔,還有四五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