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精光四射逼視著三隻鬼犬,三隻鬼犬在他如電的目光之下,頓往後微退,吠聲轉弱,終於止聲。
海單向十幾個鬼靈軍道:“把骨頭放到他身上!”十幾個鬼靈軍抱起桌上骨頭,全撒到高小風的身上。
海單叫道:“放狗!”
三個鬼靈軍手一鬆,三隻鬼犬早已唾液垂吊,血舌伸出老長,讒之至極,汪汪直吠,鐵鏈琅琅作響,箭一般竄出,向高小風撲去……
海單和十幾個鬼靈臉上浮起幸災樂禍的笑容。
高小風吼聲如雷,在三隻窮兇惡極鬼犬的尖牙利爪之下,徒手搏犬,鮮血四濺,鐵鏈亂晃,哐啷作響!
最後隨著三聲微弱的犬吠的沉寂,這場人犬搏鬥也終於結束了。高小風衣衫破爛,滿身滴著淋淋的鮮血,從破裂開來的衣服可以看到他的肌膚留著一條條利爪的血痕,和一個個尖牙咬過的傷口。而他的面前躺著三隻已經死去,翻著白眼,口邊溢位一灘黑血的鬼犬。
海單和十幾個鬼靈軍臉上已沒有了幸災樂禍的笑容,只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沒有想到三隻兇猛的鬼犬,不但沒有把重傷的高小風咬死,反而被高小風打死了!一場人狗爭食的遊戲竟這樣結束了,不覺十分掃興。
就在這時,咚一聲響,使不出一點真氣,全靠自身力氣徒手打死三隻鬼犬,而最終勁疲力盡,加之身有重傷的高小風昏倒了在地上。
海單心中憤恨難解,上前用靴底使勁地踩了幾踩高小風的腦袋,嘴中咒罵道:“死醜八怪,我要踩爛你的腦袋!”
鬼靈軍笑著勸開海單:“鬼帥息怒!若一腳踩死醜八怪,那可太便宜他了!來日方長,我們還要拿他來好好消遣呢!”
海單不再腳踩高小風的腦袋,說道:“沒錯!要讓這個醜八怪生不如死!”
春來秋去,時光如梭,不覺一年過去了。這一年裡,鬼宮沒有多少變化。但高小風經歷了巨大的變化,從一個正常的人,變成了鬼靈軍唾罵的醜八怪,變成了一個守護鬼宮大門的“人犬”。這其中的艱辛與酸楚是難以想象的:多少個電閃雷鳴的日子裡,他想到自己變成了醜八怪,成了一隻守門的“人犬”,在生與死的邊際痛苦的掙扎著;又有多少個風雪飄舞的日子,他消瘦如柴,衣衫襤褸的身子凍得蜷成一團,像一隻猥瑣的老狗,就此希望風雪埋葬了他痛苦的生命,可又一次次被內心深處程小影、劉小翠兩人的音容笑貌,喚起對這個世界無限的留戀和眼裡淚水的溫暖。此時鬼宮大門的牌坊下,鐵鏈拴著的高小風頭髮骯髒無比,長垂及肩,幾隻烏色長腳的蒼蠅盤旋其上,嗡嗡直響。他曾經年輕的額頭多了幾條深深而多愁的皺紋,使本來醜陋不堪的臉龐更加蒼老不已。再也沒有了一點以前高小風的模樣,即便那雙眼睛也由和善可親變成了痛苦絕望與一片迷離的眼神。
時令已冬,異界的鬼域也下雪。一場大雪剛過,黑森森的鬼宮聳立在白雪皚皚之中,顯得肅穆而陰鬱。高小風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向牌坊這裡走來。這些腳步聲顯得拖沓不已,零碎而不整齊,高小風一聽腳步聲就知道是海單和那十幾個守衛鬼宮大門的鬼靈軍來了,一年來他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次數是數也數不清,從這些腳步聲幾乎可以猜到他們將帶給自己的痛苦將是生不如死,還是如同地獄,他們的腳步聲,就是痛苦的前奏。
海單和十幾個鬼靈軍行至高小風面前站住了,海單的上唇已經長出稀稀疏疏的鬍子,鬍子下的嘴唇此時正邪惡的笑著,向身軀蜷在牌坊石柱下的高小風道:“醜八怪!三天沒吃東西了!嘿嘿,只要向爺幾個叫三聲親爹,嘿嘿,再學鬼犬汪汪叫三聲,爺們賞了一個黑烤雞給你吃!怎麼樣呀?嘿嘿……”
高小風雖然餓得全身無力,眼冒金花,也知道黑野雞是鬼域十分美味的野味,可他仍深埋著頭,眼睛不但沒有抬起過,還閉上了一半,彷彿聽到好吃的東西,不但不感興趣,還昏昏欲睡。
哐!一聲,一個鬼靈軍在牌坊之旁的那張桌上,放下一個食盒,端出一大盤沒有動過的一隻黑油油,肉嫩肥美,香味誘人的烤雞來,他端著黑烤雞,跨上兩步,直在離高小風一箭之地才停住,似笑非笑地問道:“可憐的醜八怪,香不香啊?你想不想吃啊?”
旁邊其餘的鬼靈軍發出得意的笑聲,猙獰的表情使臉龐都扭曲了,嘻嘻地叫著:“醜八怪想不想吃啊?想吃就叫我們爺幾個三聲親爹,學三聲狗叫!哈哈哈……”
黑烤雞誘人的香味不斷地從高小風鼻孔飄進肺腑,對於三天來沒有吃過一口飯,只用身旁的雪充飢的人,這縷縷香氣的威力,並不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