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半臥的撲騰掙扎。
兩人玩得起勁,笑得開心,忽聽管強喊“有人來了”,二人忙匆匆住手。嬴湄轉頭往岸上一看。果見一白衣飄飄的貴公子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那人長身玉立,英挺非凡,面容俊朗似明月,眼眸璀燦如寒星,不是姬玉還能是誰?
嬴湄大為窘迫,現下她不單渾身溼溼答答,還衣衫不整,髮絲零亂,饒是她再怎麼灑脫,亦不好以這個樣子見人。於是,她上岸不是,泡在水裡也不是,尷尬得緊。
姬玉看出她的窘境,關切道:“嬴姑娘,快上來。現在才是初夏,水還冷得很,仔細著涼。”
姬玉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嬴湄和緋煙都覺得涼意直衝頭頂,不由自主的連打了幾個寒顫。兩人相互看一眼,再也撐不下去。於是,嬴湄尷尬的笑笑,領著緋煙極其狼狽的朝岸邊走去。還沒靠近岸邊,姬玉便迫不及待的踩進水裡,伸手來接。回想在戰場上建立起的生死情誼,嬴湄毫不猶豫的將手伸了過去。
他才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眉頭即刻皺起來。他看向她的臉,發覺她已是面色發灰,嘴唇青白,其心猝然一痛,道:“姑娘,得罪了。”
還不等嬴湄反應過來,姬玉雙手一彎,便將她攔腰抱起。嬴湄“呀”了一聲,等知道發生什麼事時,她已經被抱上了岸。幸而知道姬玉的為人,她這才沒有往壞處想,倒極為難得的紅了臉。
一上岸,姬玉便選個乾淨處,小心的放下她,隨即飛快的解開腰帶,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遞與她,懇切道:“姑娘,快披上衣衫,我即刻送你回去。”
嬴湄抹一把溼漉漉的臉,笑道:“不礙事,這兒陽光烈,衣衫一會就會曬乾。”
“姑娘重傷才愈,身子又單薄,溼衣裳穿在身上久了,定會損傷肺腑。莫若回去更衣,免得生病。”姬玉目光閃閃,大有著急之態。
隨後,他將衣袍展開,輕輕裹在嬴湄的身上。這個動作讓嬴湄有些失神,就在她沉思間,姬玉拍了拍手,一個家丁自濃密的樹林後走出來,手上還牽著兩匹馬。
她有些愕然:他不會是溜馬溜到這兒來的吧?
姬玉卻沒功夫猜她的心思,他將管強喚過來,分一匹馬給他,讓他送緋煙回去。其後,他牽過自己的坐騎,將她扶上馬背,跟著自己也翻身上去。二人一路無語,任馬縱奔,不消片刻,便到了嬴府門前。姬玉忙忙下馬,將嬴湄抱了下來。
早有家丁聽到馬蹄聲,開了門候著,卻見自家姑娘裹著男人衣衫,模樣狼狽的與人話別。
嬴湄也覺得滑稽,她不過是溼了衣衫,這姬玉便當她是柔弱女子。比較他在戰場上冷靜而絕決的行為,未免顯得婆媽。然人家終歸是好意,故她笑盈盈道:“姬大哥,多謝你送我回來。現在天色不算晚,還請到內堂小坐。”
那一聲“姬大哥”叫得姬玉心肝柔軟,他幾乎就要點頭答應,卻猛然想起一事,雙眸立時暗淡下去,連聲音也不自覺的沾上一層灰灰的色調:“不用了,姑娘。我適才已經拜訪過令尊,現下令尊已去休憩,不好再相打擾,還是改日再來吧。”
說罷,他後退一步,覆上馬背。瞧著姬玉只穿褻衣褻褲的模樣,嬴湄忙將披在身上的長袍脫下,道:“姬大哥,你這樣進城恐是不好,快把長衫穿——”話還沒說完,嬴湄便發現衣衫的末端已經沾滿塵土,黃黃黑黑,甚是骯髒。
她訕訕的縮回手,小聲道:“這衣裳髒了,不能穿。你等等,我拿爹的給你。”
姬玉的臉上慢慢綻出笑容,他俯□,道:“不要緊,我就穿這個回去。”
嬴湄恍惚了一下,手裡的衣衫便輕輕的被抽了出去。那姬玉拿了衣衫,坐直身子,沉聲道:“姑娘,快去換衣服。”
這聲叮嚀帶著些微命令的語調,然聲音的主人,滿眼盪漾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情,直看得嬴湄心驚肉跳。一件原本不在意的事情立馬在她的小腦瓜裡上竄下跳,她頓然飛紅了臉,胡亂朝姬玉點點頭,便往門裡走去。
她腦裡反覆旋轉著姬玉說的一句話,“我適才已經拜訪過令尊” ——他定然是從爹爹之口知道自己在河邊的事;只是,他為何要來呢?莫非,他也如李盟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蟲糾正的錯別字已經修改。順便跟大家說一聲,因為個人私事,必須要離開半個月左右,計劃在月底回來,下一次更新要拖到八月一號才行,敬請諒解。
謝謝明歌、悅兒、青垠等朋友的留言,也為自己一貫以來的緩慢文思深感羞愧。希望回來以後,我能爭氣一點,寫得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