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偏又如風行水面,迅忽而飄揚;說她急,偏又如蓮之初開,悠然而輕緩;說她柔,偏又如脫兔出籠,靈巧而敏捷;說她剛,偏又如貓咪撓癢,慵懶而愜意。她的劍舞無聲勝有聲,確確實實是融合了劍的凜冽,舞的飄逸,直看得滿座的人雙目大張,愉悅穿心。
蒙政的心怦怦的跳得厲害。他記得,有人曾反覆在他耳邊唸叨,說此女有英姿颯爽的男兒氣,不經意間,人會被她的笑容所吸引。現下的她,一脫之前的滑稽,更無半點憔悴;雖面無笑容,卻自有一種燦燦奪人的光華,幾乎算得上是佳人。
蒙政才這麼想著,嬴湄舞動的劍突然脫了手,直直朝他飛來。
作者有話要說:偶8敢說話,萬一說錯,準是被捶成肉醬!那麼,俺就怯怯的從鐵鍋裡伸出頭,悄悄說:三天後,來看第三十一章!飛遁!
但是話沒說完,容俺再說一句:寫小說,混到偶這份上,真真是連過街鼠都不如啊!
☆、第二十七章 劍舞(三)
“快拿下刺客嬴湄!”隨著一聲厲喝,顧翦從蒙政身後竄了出來,撲向嬴湄。
大殿上的人都慌了神:女人們放聲尖叫,男人們則踢倒矮几,欲搶上來相助顧翦。就在剎那,他們清清楚楚的看到,嬴湄淡青的裙裾散如花開。那女子居然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翻轉身子,踹出一腳,險險踢中劍柄。劍柄驟然受力,立刻改變方向,“砰”的一聲,歪歪的插在蒙政近旁的大柱上。
一下刻,顧翦巨掌已出,狠狠拍在嬴湄胸前。一口鮮血自嬴湄嘴裡噴出,如紛揚的雪花,緩緩撒落,她則重重的摔倒在地。好一會兒,她都沒有動彈,彷彿已被一擊致命。
大殿上一片死寂,眾人猶在震驚,嫪太后已嘶聲力竭的大喊:“把這賤人給我拖下去!居然敢行刺皇上!哀家定不饒她!”
兩旁的宦者驚醒過來,急忙朝嬴湄奔去。誰想還沒跑出幾步,嬴湄卻支起身子,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因她眼神駭人,宦者們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從蒙政的位置,恰能清楚的看到嬴湄死死的盯著身旁的顧翦,字字追問:“你叫顧翦,是大將顧嶽的愛子是吧?”
顧翦居然往後退半步。很快,他意識到不對,忙往前跨,黑著臉,一把抓住嬴湄的左手,厲聲道:“嬴湄,你居然包藏禍心,刺殺陛下,該當何罪?”
“包藏禍心、刺殺陛下的人是你吧!”嬴湄冷視顧翦,斷然冷喝。
顧翦待要反擊,御座上的嫪太后已經氣暈了頭,怒斥曰:“賤人,你居心叵測,刺殺陛下,還敢在這裡妖言惑眾,嫁禍於人!便是將你千刀萬剮,猶不足解哀家心頭之恨!”
嬴湄冷笑道:“要置民女於死地有何難?太后,您就不想看看證據麼?”言罷,她猛然高舉右手,示於眾人。殿上諸人皆抬眼望去,然看來看去,卻沒看出什麼名堂。於是,他們怒了,紛紛罵曰:“你這魏國來的賤人,居然敢汙衊大將軍的公子,死不足惜!”
“千刀萬剮還是便宜了她!先拿她下油鍋,再開膛破肚!”
一派罵聲裡,蒙政氣定神閒,就等著嬴湄跪地求饒。豈料,她瞥了他一眼,緩緩道:“諸位,適才劍舞前,民女便再三懇求陛下,希冀能早做防備,不要失手傷人。然陛下一口回絕。可民女並未因此而失了謹慎。民女是武將之女,縱然被外物束縛,亦絕不可能劍脫於手。於是有人用暗器打傷民女的指關節,致使寶劍飛出,造成民女刺殺陛下的假象。”
眾人一怔,果然在她的食指和中指間找到一快烏痕,那烏痕猶帶血色,看就知道是才受的傷。
於是,大家驚詫莫名,紛紛看向顧翦。顧翦的臉一陣紅來一陣白,語無倫次道:“血口噴人!你……嬴湄,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適才我劍舞的最後一式是‘犀牛望月’,劍尖恰恰對準陛下,若是別人要借刀殺人,只消用暗器擊中我的手心或是手背,便可使我吃痛不住,撒手拋劍。因你按禮制站在陛□後,受方位限制,故所發暗器只能擊中我的指關節。顧翦,我說的對不對?”
顧翦瞠目結舌,面上再也掛不住。嬴湄趁機甩脫他的鉗制,大步朝前,那雙明若秋水的眼眸就盯著蒙政,朗聲道:“雖是如此,你顧翦也不是元兇。若不是有人授意,身為世勳子弟,你何敢拿一家子的身家性命作賭注——陛下,你說是不是?”
蒙政做夢都想不到形勢會急轉直下,不禁有些心慌意亂:“嬴湄,你……你在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要行刺寡人,居然巧言令色,歪曲事實。寡人……寡人絕不饒你!”